渐渐地跪上了桌子,跟站起来的何初三拥抱在了一起。
门外传来一声重咳,示意他们收敛一点,好歹还有监控镜头在。
夏六一恋恋不舍地放开何初三坐回座位,脖子上还带着何初三新咬的牙印,伤口上鲜血丝丝渗出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何初三凶狠得像是要生生嚼了他的血肉。
“等不等我,是你的自由,”夏六一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再也不说分手的傻话。
不过,如果哪一天你不想等了,那……”
他迎着何初三尖锐的目光,嘴唇嚅动了一会儿,却突然变了脸色狠狠道,“自由个屁!扑街仔!你敢跟别人过,出来以后我剥了你的皮!”
何初三舔了一舔嘴角的血迹,笑了,“这才是六一哥嘛。
”他摸出那颗亮闪闪的大钻戒,朝夏六一伸出了手,“给我戴上吧,我的先生。
”
……
几天之后的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
夏六一与狱友们一起,挤在广场上一台小电视前观看了升旗仪式。
自此之后,何初三每个月都会来狱中探访,时常还会给他写一些肉麻到皮酥骨软的书信,每每看得夏六一欲壑难填,半夜偷偷缩在被窝里自我纾解。
欣欣有时也会跟阿哥一起来探望阿嫂。
1999年,她嫁了一个老外,生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闺女。
刚满一岁的小家伙被她舅舅举着,隔着新修的隔离探监室的玻璃,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舅爹,她欢喜得两眼眯眯,尿了她舅舅一身。
日历不断翻篇,一页一页走到了21世纪。
监狱新修了监房,不再是几十人的集体宿舍。
夏六一分到了一个单人间,自我纾解有了更加方便的空间,枕头底下塞满了他先生的书信与照片。
2002年,大疤头刑满出狱,骁骑堂在狱的人员只剩下了夏六一一个。
不过他还有跛沙这位老伙计,两个昔日大佬每天口角相争,你向我秀孙女,我向你秀恩爱,吵吵闹闹地过了一年又一年。
2006年,监狱改革制度,设置了新的电脑室和技术室。
囚犯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学习技术、在线考取学历,以便出狱后迅速适应社会、以正当手段为生。
夏六一凑热闹报了一个英文班,每天端着一本词典磕磕巴巴地背。
跛沙这一年满了六十岁,头发都花白了,没有好好学习的兴趣,每天叼着烟沙哑着嗓子在一旁唱小曲,干扰夏老弟进步。
这一年的六月一日,夏六一照例收到一张手绘的蛋糕贺卡。
他隔着玻璃朝何初三举起贺卡,对着话筒道,“密斯特何,canyoudrawitgooder?去找个绘画老师吧,这么多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