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也在盯着你们。
在这个时候,你们不联合起来互相帮助,反而还要窝里斗。
”
肥七道,“华哥,我和盛会什么时候跟他骁骑堂一个‘窝’待过?十年前和氏子弟歃血为盟,拜天地认宗师,论资排辈,他们骁骑堂连门槛都进不了!青龙在世都不敢招惹老子!他夏小六不在九龙城里好好待着,越界来踩老子地盘!这算什么道理?”
“风水轮流转,时势造英雄,”夏六一道,“香港统共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自由市场,谁有能耐谁话事。
你说是你的地盘便是你的地盘,难不成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夏小六!”肥七瞪眼喝道,逮准机会抓起桌上酒杯就要摔。
结果华探长就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哎,老七,好好说话!发什么火?”
这位以主持公道为己任的总督察,以他老当益壮的臂力,硬是将肥七的手按回桌上,把里面那只酒杯扯出来,往桌子正中一摆。
“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压不住你们,惊动了‘老掌柜’,怕是你们两边都吃不了好。
”
这个名字一出,肥七和夏六一的神色皆是一敛。
“老掌柜”其人,是一位在道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人物,势力渗透香港黑白两道的上层建筑,收着各方人马的层层上贡,暗中颠倒黑白,于乱世中操盘。
他要谁衰,谁就江河日下,他要谁兴,谁就飞黄腾达。
白增黑减,黑进白退,都操控在他手中那杆无形的秤里。
肥七这么些年,没少通过华探长给“老掌柜”进贡,却始终没有资格面见“老掌柜”真容。
他担心夏六一背地里给老掌柜上足了供奉,引来老掌柜搅局,心中忐忑,倒是有些犹豫下手,“华哥,老掌柜已经知道我们这事了?让您来敲打敲打我们?”
华探长轻哂一声,“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儿来时间搭理你们。
不过再闹下去,我可说不准。
”
他眼见二人气氛稍缓,有心劝慰,对夏六一道,“小六,这事说起来确实是你越界了。
老七毕竟是前辈,你该给他面子。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各让一步,海阔天空,一起发财不是更好?”
此话不说则已,一说倒提醒了夏六一,他冷笑道,“一起发财?他确实想过一起发财。
他曾跟青龙谈合作,骁骑堂的‘货’从他手下渔码头出入,利润提成。
但是青龙拒绝了他,他便怂恿许应篡位夺权,谋害青龙!”
此言一出,华探长的神情突然有了稍纵即逝的松动,但他马上皱起眉头,一脸正气地盯着肥七道,“老七,真有此事?!”
“当然没有!”肥七大喊冤屈,心中算盘一打,又一次将手偷偷摸向酒杯。
“夏小六,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帮之主、龙头大佬,胡搅蛮缠也要拿出证据,”他作义正言辞状辩解,“不是谁都跟你家‘阿大’的死有关系,我看你是伤心过度,昏了头!”
他加大“阿大”两字的读音,一手端起酒杯,一手在桌下撕扯胶带,话语中带上了戏谑。
“我听说,自打青龙死后,你这位新龙头从没碰过女人,倒是跟一个男大学生打得火热,怎么?你是硬不起来,还是喜欢走‘后门’?难道说你和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