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夜间的寒雾弥漫。
丹蘅甩了镜知的手,默不作声地望着逐渐变得漆黑的夜幕。
“瞬息千万里,这是什么遁法?”丹蘅忽又问。
镜知像是一抹幽魂,神出鬼没的,仿佛可以去往天地间的任何一处。
镜知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道:“这里是西境。
”
丹蘅闻言一怔,忽地响起过去在醉生梦死楼中提到的话来,她眸光微微一闪,勾了勾唇笑道:“难不成你还抱着让那群和尚替我诵经驱逐业障啊?”在菩提珠串破裂后,那业障失去了束缚,张牙舞爪,时时刻刻地要侵吞她的神智,要她深深地陷入杀戮中。
不过她此刻还算是清醒,至少看着元镜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杀心。
没等镜知应声,丹蘅一挑眉,又笑道:“困了。
”
荒僻的小镇子根本比不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皇都,它很小,街上的人很少,好似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
黑瓦白墙的房屋错落,高高低低起伏,檐角的灯在风中摇晃,投下了一片又一片树影。
镜知与丹蘅走到了结尾,才寻到了一家客栈。
堂中的烛火黯淡,掌柜的与小二都趴在桌上打瞌睡,直到听见了“笃笃”地敲桌声,才蓦地醒转,拖长了声音道:“打尖的还是住店的?”
丹蘅没有理会,她的视线落在了客栈正中供奉的一尊佛像上。
元州、流州这两州与须弥佛宗相邻,佛宗的弟子最喜欢在这两州中传道,使得这两处的佛气极浓,几乎家家户户都崇佛。
像这样荒僻的小城镇,是佛宗弟子不屑来的,可仍旧摆上了佛像日日夜夜供奉,足以见佛门理念深入人心。
镜知温声道:“住店。
”小镇子里修士并不多,更别说是那等专供修士休憩的洞天福地了。
朝着掌柜吩咐了一句“不要打扰”后,她便拉着丹蘅上了楼。
这样的小客栈,厢房中的摆设也简陋,除了床榻、屏风、桌椅等必备之物外,根本没有任何可赏玩的清雅器具。
丹蘅转了一圈,看不过眼,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香炉、茶具等器物,才舒了一口气,坐在了蒲团带着几分嫌弃道:“我还没有住过这样差的地方。
”
“抱歉。
”镜知语调中藏着歉疚,她抬头凝望着丹蘅,又道,“你伤心吗?”
“伤心?”丹蘅偏头,她的笑容昳丽明艳,如玉山映人,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伤心?”
镜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道:“昆仑之事。
”在丹蘅提刀上昆仑时,蓬莱宗主并没有现身阻拦,在丹蘅被围攻时,她同样也没有出现。
她是丹蘅的母亲,光是如此已经足够让人心伤。
丹蘅嗤笑了一声,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