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的积雪在脚下发出了吱呀轻响,镜知骤然间抬头,神光如凛冽的剑,令人心中寒意陡生。
记何年周身一凉,菩提圣气下意识地化作了一团清光笼罩周身,捏着菩提珠的手指蓦地收紧,她的精神紧绷了起来,连声音都像是一根拉扯到了极限的弦。
她问道:“阿蘅不在吗?”
镜知伸手一拂,太一剑消失无踪,而她那一身凛冽可怖的气息也随之消散无形。
认真地对上了记何年的视线,她温声道:“出门了。
”
她的态度温软得像是春光下乍然消融的冬雪,记何年不由一愣。
半晌后她才缓过神来,又问道:“去哪儿了?”
镜知道:“昆仑。
”
丹蘅没说什么时候走,也没有说要去哪里。
可镜知偏偏就是知道,她要提刀上昆仑了。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记何年的声音骤然间拔高,在丹蘅去闯龙潭虎穴与镜知是凶煞的阆风剑主之间,后者显然没有那么重要,以至于她对着镜知,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恼恨。
“那里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人过去?不行,我要去找她。
”
记何年也没指望镜知做什么。
她毕竟是昆仑出来的,就算去了昆仑,她又能干什么?在昆仑大开杀戒吗?
“不必。
”镜知站起身,她注视着记何年,认真道,“你要编纂经书,不能离开。
我会将她带回来。
”
她的声音很平静,语调间没有什么起伏。
记何年焦躁的心绪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她蹙了蹙眉道:“这是元镜知的誓言吗?”
“是。
”镜知抬手指了指高空,“以天为证。
”
-
群山错落,起伏如龙。
相较于学宫的清寂,昆仑广邀宾客,处处都是热闹。
别说是宾客,就连来往迎接洒扫的外门弟子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礼服,抬头挺胸,好似在这一日真的能够扬眉吐气。
阆风巅上,红绸翻飞,喜气洋洋。
殿中两侧摆了百张铜案,中间则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神净道君以昆仑掌尊的身份坐在了高位,剑眉星目,唇角含笑地望着四方来客,心中万分满意。
修士的结契大典并不像凡间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