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要走的路很难,可多多少少要给别人一点希望。
镜知蹙着眉,她伸手接过那串糖葫芦。
她早已经辟谷,除了酒,几乎不沾街巷间的凡物,这酸酸甜甜的小食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好一会儿,她才抬头看丹蘅:“所以你做这些,是因为你相信学宫走的路可以通吗?”
“当然不是。
”丹蘅霍然站起身,她瞥了镜知一眼,冷笑道,“我依然相信那群人走不出黑暗,这样做,是想看她们跌得更惨!失败得更是彻底!当外在的麻烦不存在时,剩下的可不就是纯粹的人心之变了?我要看看,那群人到底是多么懦弱、无能!”
“你为什么不看好她们呢?”镜知又问,眼中满是困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不信,不可以吗?”丹蘅抱着双臂,没好气地望着镜知道,“吃你的东西去,话这样多干什么?”
镜知垂眸,默然无言。
人间屋舍是靠砖木一点点地堆砌而成的,想要改造一整条街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丹蘅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镜知,看了一会儿热闹之后便觉得无趣。
她从袖中随意地摸出了几个阵盘,丢在了这条泥泞之街的四方,转头就走。
镜知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丹蘅那落拓间又有几分孤寂的身影,捏着糖葫芦快步地跟上。
学宫外。
相较于上一日的清寂,这回可算得上是车水马龙。
师长琴沉着脸立在了外头,拿着鹅毛扇掩住了面孔,可那双眼睛多多少少透露出了几分恼恨和埋怨的情绪。
那坐着华丽马车的人是从皇都中来的,其中还有几个不久前还劝她“回头”的,这会儿倒是改了主意,要到学宫里来了。
“师姐,你也知道,帝朝那边下了命令,我们出身官宦人家,未来是要入朝的。
如果被天子知晓了,恐怕仕途会就此断了。
只是回去之后,我们左思右想,总觉得不能因为而误本心。
”
师长琴冷笑:“怎么?是听了仙盟之事后,觉得此道大有可为吗?”
那回答的人脸皮也厚,笑了一声,应道:“如果一条走不通的了路,我们撞个头破血流有什么意义呢?那不是白费功夫吗?我不否认有这个原因存在。
”
“还有就是一个出身寒素的弱女子都有那般迎对未来的志气,我们也不能露怯了。
”
师长琴听了这话,周身寒气更甚,要她来选,这些曾经让恩师失望的人一个都不能够留!可偏偏恩师心怀仁义,愿意给他们再入学宫的机会。
沉默了片刻好,她才道:“进去吧。
”
“多谢师姐,对了,老师在哪里?我们想要先见一见老师。
”那修士又笑嘻嘻道。
师长琴睨了说话人一眼,没有吭声。
这一幕落入了恰好回转的丹蘅与镜知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