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是属于他们的百年。
晚霞透着朱红,瑰丽洒满人间,在这黄昏天里,他们静静相拥,在屋檐下被拉出长长的剪影。
不多时,季寒初仿佛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执起红妆的手腕,皓白的腕子上戴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这是他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也是他父亲的遗物。
他始终记得,在自己缠绵病榻的一年里,他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季之远用一碗药将他的前尘情事敲得个干干净净,但有些东西仍旧霸道地留在他的脑子里。
他会疼痛,会想着要快快好起来,甚至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如荆棘丛生,缠绕心头,劝着他“你也不如死了吧,还有人在地底下等着你”。
他以为那是久病床前产生的幻觉,直到那一天他立在长亭,兀自思考着自己心间为何总有揪心痛感,叫他生生难忘,一道猝不及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他陷入突如其来的黑暗,再之后,他便醒在了简陋的客栈,一睁眼,是俏生生的红衣姑娘。
“季三公子醒了呀?”
“我姓姑,名奶奶。
”
“男人欠女人的还能是什么东西?季三公子你说呢。
”
……
他见她的第一眼,其实并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头的感觉乱得很,仿若小鹿乱撞,叫不住,也回不了头。
后来,他才明白,那种撞了南墙的感觉,源自他对她的第二次一见钟情。
夕阳落山,余晖绵长。
季寒初便在这抹昏黄里,在红妆额上落下慎之又慎的一吻。
一如当初。
“我将这一生交到姑娘手里,麻烦看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