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初没再说下去,但他心里已经懂了,懂了季靖晟口中念念不忘的“小袖子”,和季承暄牵挂二十余年的寻找。
红袖年轻时应当也是个恣意飞扬的少女,神秘而美丽,温柔而灵动,否则也不会徒惹二人记挂这许多年。
在季寒初和红袖说话的空当,小哑巴一直和红妆比画着手势。
他是天枢的徒弟,也是下一任的天枢,将天枢的不羁学了个精髓。
小哑巴很不喜欢所谓的场面话,无聊地听他们说了两句,就伸脚去踹坐在对面的红妆。
红妆眼睫轻颤,抬起脸看他,他轻轻动了几根手指头,比画出句话。
【你喜欢这小公子?】
这是他们自创的一套对话方法,小时候两人都不爱练功,习惯了一个休憩一个放风,有时候还会在天枢和摇光的眼皮子底下使坏,就用的这种小动作。
红妆瞄着两边,确定没惹人注意后,点了点头。
【他失忆了?】
红妆咬着牙,又点了点头。
小哑巴笑了:【你那时费劲从棺材里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
红妆快要不想理他,但还是无奈地颔首。
小哑巴比画:【看你瘦成这样,傻丫头。
】
红妆悄悄将手掌放到桌上,手指快速动作:【他失忆了,我有什么办法。
】
小哑巴:【失忆了又如何,你要乐意,我替你给他种个蛊。
】
红妆皱眉:【你想干什么?不许胡来。
】
小哑巴笑得邪恶:【反正他不是失忆了嘛,再给他下个蛊,让他干脆全都忘记了,一切推倒重来,你想让他成为什么人,他就得成为什么人。
】
红妆的白眼要翻到天上:【不劳你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
小哑巴:【好心当成驴肝肺,臭丫头,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
红妆瞪他,讥诮地哼出声。
这一下,把一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红袖从刚才就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眼中浮上了然的笑意,待再看对面与她相谈甚欢的男人,不知何时面色已经冷却下去,抱着手臂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刚才红妆和小哑巴的动作那么大,表情变得又快,即便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怕是也惹了他心里不痛快。
这个季三公子,没有红妆表面说的那样失忆了就无情。
丫头到底年纪小,不解情,她看不明白的东西都清楚地在季三公子眼里写着呢要说他不在意红妆,约莫换了鬼来才会相信。
看红妆还愣着,小哑巴幸灾乐祸地直接比手势:【傻丫头,你家小相公吃醋了,还不赶快去哄哄,没看人家脸上都写着“快来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