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干脆下了房梁,大大方方、明目张胆地左顾右盼。
行到小炉边,红妆摸了摸药罐,还是热的,里头残留了些药渣汤水,她倒出小半碗,汤汁呈褐色,药味微苦,用手扇了风,闻到股沁凉的特殊味道,像是点绛草……
要想知道解药如何,还得尝一尝,最好是让毒性和药性在体内相冲,方能品出些端倪。
红妆苦恼地皱起眉。
她不想试药。
试药要先服毒,她一点也不想感受“往生”,而且这药还不一定能解干净。
可是不服毒,又无法彻底感知解药药效。
为难死她了。
都怪这个中原人,好好的凭什么解了“往生”,殷远崖要死便死去,要他多管闲事!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
“你是何人?”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红妆抬眼望去。
夜色下,一个清瘦的身影立在门边,长发高高束起,眉眼是一派和煦温雅,负手站在那儿时,似谪仙一般。
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像盛了盈盈春水,温柔到能溢出来,唇边的笑也是如此,善意且包容,仿佛担心突然出声惊扰到了她。
风吹得烛火四晃,偶尔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惊了红妆的心神。
她没来由一阵暗恼。
第二次轻敌了。
(三)三公子
男人在不远的距离站定,怕唐突了她,声音越发柔软:“你别怕,我是殷家请来的大夫,我并无恶意。
”
红妆拿不准他的心思,只端着药碗,不说话。
她看似无措地捻弄着衣摆,手中却已悄悄握上了骑马钉。
她防备地看着男人走近,手里的药碗被他接过,在她讶异的挑眉中,只见他将药汁悉数倒在地上。
红妆皱眉,心头闪过杀意,眼中戾气大盛。
“你这是做什么?”
她将手背过,一手握住骑马钉,一手去摸袖中的钩月弯刀。
刀面和骑马钉上都淬了剧毒,倘若有发现不对,她会毫不犹豫将其斩杀。
“夫人不明白,这药汁内含了几味剧毒。
此前殷二爷为人暗算,中毒极深,唯有以毒攻毒方能治愈。
”
男人把药碗放到台上细细清洗,伸出的手白净纤细,没有多余的茧子。
他看着她:“我见夫人刚才想以身试药,这才唐突……”顿了顿,又道,“夫人对殷二爷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但性命珍贵,莫要为他人舍了命去,试药一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