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似一道惊雷响彻,炸得季寒初只差魂飞天外。
红妆并不想多言,收拾了一番后便伸手扶起季寒初。
季寒初脚步虚浮,额头青筋显露,双手几次按在腰后,费尽了力气也只是蜷缩了手指,他双眼直直地看着红妆。
红妆瞥过去一眼,淡笑着看向他:“想逃?”
她摊开手,掌心不知何时已然放着几枚尖锐的银色小针,手轻轻一抖,针便化作齑粉,被她随意抛撒在地上。
她像看着一个顽劣的不懂事的孩子,柔声哄道:“别闹了,我们还要赶路。
”
季寒初笔直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最后是红妆牵了马来到门前,冲他招手。
红妆从马厩里牵出的是一匹黑色高头大马,马蹄在地面上嘚嘚踏了两下。
红妆安抚似的摸了摸它的耳朵,它便立刻又安静下来,温顺无比地在她掌心里蹭着。
红妆翻身上马,歪过身子向季寒初伸出手掌,说道:“上来。
”
季寒初沉默地站在门口。
红妆很有耐心,坐在马上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没挪一下。
她定定地看着季寒初的眼睛,以前这个人是温惇的,是和煦的,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温柔,可看她时除却温柔,还余了七分情意,三分缠绵。
但现在不了,他看她的眼神和看其他人并无二致,那些缠绵和情意,随着他的记忆一同被封锁在了最深处。
她不甘心,也不接受。
他会想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这人她也要定了。
当初他既然招惹了她,便早该做好如此准备。
红妆吹了吹指尖,看着地面,漫不经心地说:“季三。
”
季寒初抬头看她,目光如刺。
红妆皮笑肉不笑:“你打不过我。
”
“……”
你现在打不过我,所以最好乖乖就范。
后面那句话她没说完,给他余了三分薄面。
季寒初丢了七分面子,人也不恼,像是泰然地接受了命运,上了马。
马儿踢踢踏踏,带着他们离开了简陋的客栈。
红妆执着缰绳,季寒初挨着她坐在马上,她虽说很急,但真的赶路时反而慢吞吞,也不催马儿,甚至一派悠闲地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