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
莱尼的心沉了下去,天枰两端是坦白与隐瞒,这个信息让隐瞒那端骤然落下了一个砝码,沉沉地往那边坠下。
可多日来的信任和对却雁的依赖早已刻入身体的每一寸肌理,此刻在另一端疯狂地反抗着,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叫嚣: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背叛,是违约!你在辜负那个人对你的所有信任!
苦恼和烦闷纠结成一团乱麻,死死地堵在他的喉咙口,让他喘不上气来,逼迫着他做出决定。
莱尼攥紧了沙发上靠枕的一脚,垂着眼盯着那片被扯得变形的花纹,片刻后又难以忍受地扔去另一边,像是这样就能不再纠结一样。
伴随着铃铛的脆响,靠枕砸在另一个小一号的沙发上,铃声却让他倏然清醒。
他低下头去,铃声是从他脚环上的铃铛发出来的,刚才沉浸在思考中没有注意,一时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脚上,脚环才带动铃铛响起来。
那是昨天下午却雁亲手给他戴上的。
记忆就像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想起脚环的来历就想起了身上其他饰品的来历,想起却雁给他疗伤,想起那些激烈如海浪般的云雨……想起那个吻。
他想:我应该告诉她。
我应该对她的信任予以回报就算起初的收留也许只是出于利用,但后面给予的温柔也足以让我感激。
脑子里想清楚了,心情自然就顺畅了。
他放下手里的终端,重新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清洁用具。
唔,有点干了,重新去打湿一下吧。
他提着桶脚步轻快地进了卫生间。
晚上却雁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莱尼之前见过的人。
“莱尼,这是宫久安,之前帮你检查的就是他。
”却雁挽着宫久安的一条手臂,平日里看上去身形高挑的却雁站在男人旁边竟然显得有些娇小,她笑眯眯地向莱尼介绍,“他算是我的哥哥。
”
宫久安翻了个白眼,条件反射开始抬杠:“什么叫算是你哥哥,你看看我平时有多关心你,我是你爸爸还差不多。
”
却雁曲起手肘狠狠怼了他一下,在男人龇牙咧嘴的表情下泰然自若地将脸扭到一边。
“宫先生,您好。
”莱尼微微欠身,很有礼貌地向宫久安问好。
宫久安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他是认得莱尼的,趁着对方还低着头,他朝却雁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没有说话。
莱尼接过却雁的外衣挂在架子上,其间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宫久安,虽然第一天被收留的晚上就已经见过这个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刻意地观察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