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他护着她许多许多次。
他会逗她笑,会怜她哭。
他在沈家宅院里,同她讲,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人打骂的木偶。
那句话后,
闺阁女娘曾经在绣楼里漫漫不止的哭音,
深宅妇人昔日在祠堂里流不尽的血泪。
第一次得到安抚。
于是那一点点甜,那一点点的温柔怜爱。
唤醒了她早就被打碎了的少女心性。
这才有了那场越过礼教规训的,不该有的私情。
可最终,她的记忆,却停在沈家门前,婴孩襁褓染血的那一幕。
戛然而止。
不知道后续。
可……还能有什么后续呢?
无非是,他命人杀了她的女儿,杀了她的夫君,又将她骗到此地。
一场自以为是的情,毁了她的孩子。
他给她的所有温柔,也无非是因为她生了这一张肖似他旧情人的脸,能让他借此,重温旧梦。
可她,却要赔上她的孩子,赔上她本该可以熬到尽头等来安稳的期望。
云乔那双眼睛,一点点浮上血色。
指尖甚至将这上等的花木榻,掐出了木屑来。
木屑点点落地,
她一阵猛咳,挣扎起身,却砰得从榻上摔了下去。
额头狠狠砸在床边木沿,霎时青紫。
这一砸,把榻边枕下搁着的那一个信封,带了下去。
信封上,是沈砚的字迹的。
可他……不是已经……
云乔愣了下,忍着头疼,伸手拿过书信,慌忙去瞧。
她手指紧紧捏着信的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