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云乔听不到现实的话语,只被噩梦困住,走不出来。
那些关于扬州的混乱记忆,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响,此时只差一点点就要串成线。
她满头的冷汗,浑身也打战,脑袋上的银针,晃动个不停。
萧璟握着她手腕,眉眼焦灼。
太医瞧着,重又把了下脉,回道:“姑娘心脉不稳,银针晃动得厉害,想来,是记忆压不住了。
”
萧璟闻言本就因受伤苍白的面色更加可怖,当即道:“去请刘先生来,要快,不能耽搁。
”
约莫半刻钟,那提着药箱子的刘先生便被东宫的护卫带了来。
萧璟掌心攥着云乔噩梦中颤抖不已的手,目光沉沉,问:
“先生,孤想要她尽失从前的记忆,可你曾告诉孤,她身子弱,无法长久封存记忆。
可如今,她就要想起了。
有什么法子,既不损她身子,也能让她迟一些想起。
孤不求长久遗忘,只求再多拖一些时日而已。
”
若是再晚些,她养好了身子,生下新的骨肉,或是,那寻人的护卫能找到个肖似她女儿的孩子,以假乱真,骗过了她。
总之,不能是现在。
不能是现在想起所有。
萧璟话落,刘先生目光看向榻上昏迷的云乔。
他见过云乔生母,知道那人便是宋宛娘,也知道眼前的病弱女娘,是主公留下的骨肉,此时看着云乔,心思实在复杂。
当年刘先生本是乔昀好友,却因私心,受国公府小姐之命,给乔昀的记忆暗中动了手脚,封其记忆。
这封人记忆的招数,害得乔昀忘了宋宛娘许多年,如今,又要在他和宋宛娘的女儿身上用这样的法子。
刘先生叹了声,垂首搁下药箱子,抬步近前给云乔号脉。
摸完脉象后,犹豫了下道:
“姑娘体弱,确实无法长久封其记忆。
不过好在姑娘如今并未全然想起,倒是有法子能不伤她身子暂且压下一些,
她脉象极乱,此时尚未将记忆好生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