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归降,我并不信,只等他漏出马脚,可是他说的是真的。
”
“我们在城中休养时,有百姓见我们守约,便前来送东西。
他们告诉我,襄陵腹地有黑水矿,战乱已有二十余年,最开始是属于大月氏,北襄打进来后,就是经久不息的战事。
”
“他们说,战火连年争夺腹地矿产,输赢早就不重要,他们只想活着。
”
“出战是为了让家人活着,归降是不愿为上位者谋私利,能好好过活。
”
“所以对于民间来说,战事是为了活人打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
“而你们教给我的,战事是给死人打的。
”封行渊看着他,“你们口口声声给了我许多使命,但我一直不明白,我的使命到底是为了更多人好好生活。
”
“还是让更多人去死。
”
老者愣了一会儿,沉吟良久,“殿下还年轻,许多事情不是这般简单的。
”
封行渊不懂,“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西陵人最是纯粹良善,怎么又不简单了。
”
“那我族亡灵,谁可慰?”
“失地收复,罪人伏法,生者慰亡灵。
”
夫人说过的,这个世界讲律法。
有的人该死,有的人不该死。
比如她父亲。
老者凝眉站起身,“殿下莫不是想,就此停手?”
“这是万万不……”
“嘘。
”封行渊眉梢微扬,打断了他的话,“当然不,你看你身后。
”
老者愣了愣,转身看向身后。
迎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套上麻袋,绑上绳索。
封行渊优哉游哉地起身,眼底噙着似有若无的乖戾笑意,“哪有停手,这不是在动手了么。
”
老者被绑在麻袋里,挣扎着,口中嘟囔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封行渊轻轻拍了拍麻袋,“老头,废话少说。
我自有安排。
”
他说完离开了竹屋。
封行渊回到府苑。
府苑内下人来往一如往常,但此时见到他皆是心惊胆战地行礼。
他们总觉得这几日,姑爷身上带着一股沉郁幽冷的寒戾气息,与往日里大相径庭。
一副看见路边的狗都想踹两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