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的脚步停在?落败的道观前。
实际上的道观经历多年?风雨,雕栏上的红漆褪色,房顶白瓦间积了一层厚厚的枯叶。
它狭窄的门仅容两个人并?肩而过,通往幽深的小院子。
有个小道士在?扫地,手中细竹枝编的扫帚枝丫零落,只?剩干巴巴的主干。
韶宁掀开垂在?门边的竹枝,走进门,才看见院中一树绚烂的桃花。
她愣了下。
出门时没看天气预报。
今天下起了小雪。
山上更冷,冷空气无孔不入,穿透韶宁厚厚的围巾,冻得她双脸通红。
冬天居然还有桃花。
她对道士的敬畏心大?幅度提高。
小道童看见韶宁,走近,招手让韶宁弯腰。
她弯下腰,小道童手指摁在?她眼皮上,上划,在?她眼球上看见了一条灰线。
“你被鬼怪缠上身?了。
”
她小鸡啄米般点头。
“进去等一下。
”
他为韶宁安排了一间禅房,放好扫帚,提了壶热茶过来,然后转身?去找师傅。
韶宁闻着清幽的檀香,禅房内的桌子上蒙着一层灰,显然很?少有人来道观。
她四下张望,禅房里竖着一张显眼的镜子。
韶宁目光透过窗户,看见院子另一处的房间里也有镜子。
道观放镜子干什么?
她擦去指腹上的灰尘,听见身?后有推门声,回头。
进屋的是个清俊道士。
他没有戴道巾,长发用支白玉簪子高高束起,眼上覆了一层薄纱,只?露出挺鼻薄唇。
道士的肤色和发色都极浅,白得病态。
头发银白,眉目如?冰雕雪塑。
正站在?门口,背对着寒风的白袍猎猎,遮住了照进屋内的大?半光亮。
一路过来,有雪花飘在?了他肩上和长发间,江续微微转头,‘视线’落在?韶宁身?上。
她站起身?。
小道童喊这位高马尾为‘江天师’,听得韶宁坐立难安。
怎么这位也是盲眼?
她小心翼翼地为天师倒了杯茶,“那个,我听说有位天师姓江名徒水,他也是,呃……”
好像怎么说都不礼貌。
眼前这位江天师和江徒水重合度太高了,韶宁压根不敢坐下,站着的双腿都在?打颤。
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