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用铁美元从边儿上开始割着牛肉,要的全熟,所以肉质稍有些硬,切得有些费劲。
周晟言把他切好了的那一盘和陈暮的交换,陈暮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牛肉的醇香在嘴里蔓延开来。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
”陈暮说。
“什么游戏。
”
“我随便考你一个知识,如果你答不上来,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也是。
”
“好。
”他替陈暮倒上了红酒。
“那我先,刚体力学里,物体的平动,进动和章动的区别。
”陈暮的眼眸被一旁的灯光印得亮晶晶的。
周晟言笑了:“想问什么,你问吧。
”
计谋得逞的陈暮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把杯子里的红酒喝掉,然后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对你可能是有什么意义。
”
周晟言重新替她倒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算是告别吧。
”
“告别?”陈暮没懂他的意思。
“嗯”,他并未解释,“放下一些过去的事情。
”
“好吧。
”陈暮说,“到你问我了。
”
周晟言说:“海洋所旁边停的那艘红色的破冰船叫什么名字?”
陈暮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
“Aurora。
”
四年前的夏天,这艘船也停在这里,周晟言带着人找遍了整个塔斯马尼亚,都没有找到周晟屿的踪迹。
那个时候他站在海边抽烟,一艘艘的帆船从面前路过,扬着帆远行,抬起头就能看到这艘停泊在旁边的破冰船的名字,Aurora。
极光,美到窒息,却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间,所以很快消逝。
“噢。
”陈暮点了点头,“你看得真仔细,那你想问我什么?”
“那天你回来,为什么哭?”
“我爸妈都有了新的家,我觉得他们好像都不要我了,有种被抛弃,无家可归的感觉,在家里还没什么,看到你之后就突然觉得很委屈。
”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绪。
”她用叉子把西兰花戳成了泥。
“陈暮。
”他说,“以后留在这里吧。
”
陈暮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周晟言,他的外套放在一旁,如她所愿露出了她买的淡黄色粉嫩小毛衣。
这么少女心的颜色,还是没能遮掩住他深邃的五官和眉宇间的清冷疏离。
两个人从未谈论过以后的问题。
陈暮迟早会毕业,哪怕要读个博士也依旧会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