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闪烁中,似有一抹身影,窈窕绰约,凌波而来。
东阳擎海胸臆气血翻滚,直觉喊道:“花儿!”
他拔足狂奔,赶到那抹影子跟前,定睛凝睇,鼻梁如遭重击,甚是酸楚。
立在他眼前、那花朵似清雅雍容的女子,不是裴花朝,却是哪个?
“花儿,你总算回来了!”他从声音到双手都在颤抖,小心捧起伊人面颊。
“你在外头可吃了苦?”他问道:“全怪我不好。
”
裴花朝静静对着他笑,婉嫕如昔。
东阳擎海欢喜得心脏欲裂,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但见伊人面色粉润,身上一袭天蓝齐胸襦裙,腕上一双鎏金鸳鸯纹样银腕钏。
他笑靥逐渐淡去,一缕寒意爬上心头船难当日,裴花朝便是这身打扮。
他不愿深想,向眼前人道:“花儿,我错了,我不联姻了。
”
裴花朝仍旧没答应,东阳擎海忧惧更甚,将她温软身子揽进怀中抱紧。
“你别走。
”他话甫出口,怀中一空,裴花朝消失了。
他抬眼一看,不知怎地,裴花朝已飘到远方,幽幽一笑,星眸寂寥,“弃置今何道?”
她閤上双眸,面容忽然苍白,人深深沉在无边幽蓝海水中,长发像海藻一般四方飘散,天蓝襦裙似花绽开。
东阳擎海心痛得呼吸一窒。
“花儿!”他大叫,睁开眼时,屋内灯火辉煌,他身在行辕书房,坐在堆叠奏章的几案前,满屋哪有裴花朝身影?
他肘倚几案,背生冷汗,为不祥梦境心里猾猾突突,正自惊恸,瞥见案上几本奏章,是早前摊开展读的。
上头文字断续映入他眼帘,一本写着“国主不能无嗣”,另一本写着“愿主君广纳姬妾”。
“操!”他抓起奏章便扔,下头另一本奏章露出来,写着“邻选贤淑为侧妃,以广子嗣”,正又要扔,看到下头衔接四字:“以慰重慈”。
东阳擎海缓缓放下奏章,他渐通文墨,晓得“重慈”意指祖母。
他的祖母最近病了,朝廷上下无人不晓老人家最牵挂他子嗣上头无着落,不乏臣子劝他充盈后宅。
老人家自个儿也变着法子敲边鼓,召来几位平素中意的名门闺秀入府伺候汤药,让他每日晨昏定省时见上一见。
东阳擎海使劲揉了揉额头眉心,他看不上裴花朝以外女人,只是累及祖母病中憔悴还操心无已,他十分愧疚。
他放下手,吉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