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之子为伍。
在老师跟前,他们还守规矩;离了老师,便趾高气昂,挑剔下官言行,肆意笑骂。
”
他遭受众人讥嘲自然不平,也因此不肯退缩叫对头称心。
不论晴雨,他一课不落必到,遇上学生间对奕,他在棋秤上来一个杀一个,气得那班少爷小姐倒仰。
有一日,堂上老师不在,却多了个小女孩。
白禹向东阳擎海道:“老师座下原有几位女弟子,那小女孩下官倒是头一回见到,不知怎地有些眼熟。
”
他未曾细说小女孩小脸大眼睛,神韵灵秀可爱,分明是个美人胚子。
她衣装朴雅,夹在几位衣着绮丽的同龄闺秀里,却毫不逊色。
他只说:“那班显贵子弟对那小女孩甚是亲热,喊她小师妹,吹捧她棋力,起哄我俩对局。
”八七:她的背影
东阳擎海轻拍一下大腿,笑道:“小女孩准是我家那口子。
”
白禹耳朵像教什么细细一刺,面色不变道:“是,正是裴娘子。
”
后来他和裴花朝对局,不曾因她年幼而通融轻放。
认真应战方是敬重对手,此外他另有一段私心:那帮同门既然百般推崇小女孩棋力,他胜过她,更能挫他们骄气。
开局一阵后,小女孩展露不俗天分,在他攻守防拒下犹然支持得住,还偶有妙着。
他不由多瞧她几眼。
天光落在小女孩圆润脸上,白里透红的面颊依稀有些细毛,好似长着细茸的粉嫩水蜜桃。
她圆圆明眸一瞬不瞬凝注棋秤,有时棋局变动不如意,便把樱色唇瓣稍微抿上一抿;有时落子巧妙,便轻抬纤细手腕,手指翘收,小小酥手彷佛在舞蹈。
好可爱,他这么想着,落下敲定全局生死的一子。
小女孩和其他同门相同,皆出身高门,如今看着斯文乖巧,等她醒悟自己殚心竭思仍旧败给寒门儿郎,会否如旁人一般恼羞成怒?
两人再下了一会儿棋,小女孩对着棋局凝思半晌,粉脸茫然。
桌旁同门问道:“小师妹,怎么了?”
“我输啦……”小女孩轻声说,若有所失。
白禹忖道,以小女孩的棋力,怕是在孩子间绝少败北,难怪失望。
那帮同门纷纷以眼光剜向白禹,有人话中待刺,暗讽他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白禹回以冷笑。
小女孩认输后,低眼观察棋局,大抵师兄姐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