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娘子十六七岁,眠梦中神情单纯稚气,刚刚经历男欢女爱,肌肤额外润泽,让他吻肿的双唇水嫩娇艳。
他心中怜惜欲望交织,对她瞧得心软,软得要化了。
“六娘不会对他动情”,不期然,裴花朝这话切入他脑海。
最早得知此事,他自然不悦,细思之下,裴花朝该是害怕惹恼唐老夫人,因此言不由衷,虚词以对。
早在韦典军那事以前,她与自己便言合意顺,怎会不情生意动?再者,男人里头,他样貌才干身家样样出挑,得她青睐并不为奇。
然而转念忖度,裴花朝对唐老夫人表态支持他据地称霸,这反骨作为比任何事都要拂老人家逆鳞,她既然敢做敢当,那么果真钟情于他,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难道她所言“不动情”确是事实?
疑念翻腾,东阳擎海胸中气闷,但思及裴花朝辩析自己不给她名分一事,那股气闷一半化作心虚,再见裴花朝频受梦魇惊扰,他便仅剩懊恼了。
裴花朝醒后惶然不安,那光景每每提醒他,自己曾似韦典军那般令她恐惧。
他抢婚时不是不曾料到会惊諕她,但没料到震吓到这等地步。
思及她在裴家那狼窝强自支持,白日对唐老夫人粉饰太平,夜里独自惊醒,无处诉苦,他后悔不迭。
猜度却也伴随悔恨回来,他曾害苦裴花朝,初时相待亦不甚和软,她真能放下芥蒂钟情于自己?
话说回来,要说她对自己无情,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嘘寒问暖,处处体贴,又不似纯粹应付。
此外,她与崔陵和离,未雨绸缪维护他名声,虽说其中有为苍生着想的缘故,难道能不搀一点对他的私情?
他反覆思量,疑窦梗在胸口,不能出口。
纵然裴花朝对他无意,顾忌祖孙生死荣辱捏在他手里,见问必然假意敷衍,这没意思。
万一她直言不讳,他更不乐意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强挽一个流水无情的人在身边,热脸贴冷屁股,多掉价儿?
偏偏他又舍不得放她走,因此更加问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