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无伤大雅,做来毫不为难;反之,动到后宅名分、子嗣这等要紧关节,那便两样了,他不会松口放手。
”
她微一停顿,十分平静,“好比豢养猫狗,主人手头从容又乐意,尽可以好吃好喝宠着它,让它上桌与自己共食却是万万不能。
”这番道理她早早琢磨透彻,说时便彷佛闲话一桩远方轶闻。
唐老夫人身姿不复笔直,缓缓偏斜,凭靠凭几支撑自己。
裴花朝连忙挪到唐老夫人身旁,轻抚她背脊,“祖母,哪里不舒服?”
唐老夫人低头,咬牙切齿道:“东阳擎海,你这般作践我孙女……”
裴花朝欲待解释,冷不防邻室房门给推开,一位男子立在门前。
裴花朝对来人匆匆一瞥,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陌生面孔,腰间佩刀。
她飞快侧身偶臂遮挡唐老夫人,要扬声叫人。
“六娘,莫慌。
”唐老夫人按住她手臂,“这位不是匪徒。
”
“祖母?”
那中年男子向裴花朝施礼,“裴娘子,敝姓韦,乃郑王府典军。
”他掏出银鱼符,那是朝廷发给典军在内、五品以上官员佩戴的符契。
郑王府……裴花朝凝思未久,记起前些时日向东阳擎海招安者,正是郑王。
东阳擎海与朝廷为敌,她身为东阳擎海身边人,与郑王府便是敌对。
思及此处,她警醒留意韦典军动静。
唐老夫人离了凭几,重新坐正,道:“郑王招安东阳贼子未果,为辜负圣人托负十分不安,便不回京,驻在常州筹划。
他听说你与他往来密切,遣韦典军求助,盼望你再试试,说服他归降朝廷。
”
裴花朝深心存疑,东阳擎海公然撕毁敕旨,一来等同挑明造反野心,不会因为一介情妇之言打退堂鼓;二来当初郑王深入山寨,不顾命悬他人之手,撕破脸痛骂东阳擎海,就不像肯忍气吞声回头求和的脾气。
还有一件,果真郑王忍辱负重,病急乱投医找上她们祖孙帮忙,他出身皇家,该当娴熟人情礼数,明白与女流之辈会面,派个斯文文官才合适,岁数大者更好,彼此避嫌疑。
怎地反倒派个气质刚横又正在盛年的武官前来?
最教裴花朝起疑的是,那韦典军施礼后,右手便按在腰间左方刀柄上。
东阳擎海佩刀时亦常触碰刀柄,一旦认定所在处及眼前人无甚威胁,就不似韦典军按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