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擎海向祖母问安,并道:“祖母有事,差人喊孙儿过去便是,何必亲自过来?”
“祖母这几天闲着,走一趟没什么。
”东阳老夫人说着,望向他身后。
“祖母,怎么了?”
“你房里那位娘子呢?难得你亲自挑拣首饰送给女子,祖母想瞧瞧她品貌。
”
“我让她滚了。
”
“小俩口吵架啦?”
“她说我不过是个贼。
”长路奔驰,东阳擎海胸中火气已然冷却,此时说来轻描淡写。
屋内陷入沉默,随即林化指了件事退下离去,东阳老夫人道:“既如此,我们不理那小娘子,说旁的事。
听说你绑来一个河工。
”
东阳擎海颌首,神色略为松缓。
“你能收服?”
“他肯随我手下到潜龙江一游,就能。
”东阳擎海脸上微显笑意,“刀匠见了好钢好铁,断然舍不得不铸成刀剑。
”他话锋一转,“不过祖母这次回寨,还为其他事吧?”
“是,你近来额外招兵买马打兵器,可是又打算兴兵?”
“那帮老太爷又向祖母告状?”东阳擎海冷笑,“上回他们阻挠我救宝胜,到得宝胜归顺,向寨里纳进奉钱粮,这几人哪个少分过一丁点钱?”
“祖母明白,那帮老臣只想混江湖,你却想打江山,可是这些人手中亦有兵马,你不可不顾忌。
若闹内哄,大家落不了好,白叫外面对头拣便宜。
”
“祖母放心,我理会得,那几位替山寨立过功劳,能敬着我便敬着。
”
“那就好,其实他们所言不无道理,连连打仗,钱粮耗费大,地盘扩张太快,根基不稳也危险。
”
“我倒嫌慢,天下这么多地方可拿下。
”
祖孙俩一递一句说了半天,吉吉捧着盛满衣物的柳条篮子进屋,向东阳老夫人问好。
东阳擎海随意瞥去,吉吉衣篮上端搁了几双足衣(袜子),簇新洁白,足衣口刺绣万字不到头纹样。
他说道:“这足衣送错地方。
”
吉吉道:“没送错,是寨主的足衣。
前阵子裴娘子进库房,取布匹替寨主裁了几双。
”
东阳擎海一怔,裴花朝舍得放下棋谱干别的事?
他打鼻子哼声,“多事,我足衣穿不完。
”
“裴娘子说那些足衣经纬松了,布料变薄,不能好好护住腿脚。
”
东阳擎海将脸一撇,“男子汉大丈夫,便是赤脚怎地?”
“裴娘子说,寨主将来会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更要好好保养身子。
”
东阳擎海心中一动,裴花朝居然懂他。
他慢慢回首,盯住那几双足衣。
东阳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