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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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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花朝扛着东阳擎海隔桌打量的目光吃饱饭,便开始对局。

     由落第一子伊始,她心绪渐次沉重。

     东阳擎海在棋秤上果真不是好吃果子,攻守狠准,杀夺快稳,几次落子把她看得头皮发麻,必须打叠起十二万分精神救应防拒。

     也正因为敌手棋力不容小觑,她从前只教棋谱里的名局难倒,一朝遇上道行不凡的真人对奕,拿出看家本领对局之余,竟觉出一种棋逢对手的痛快,慢慢忘却自身四面楚歌,全心投入。

     经过一番厮杀,终于她以半子差距险胜。

     棋局下得酣畅淋漓,兼且攻克难缠对手,裴花朝忘形双手一拍。

     “我赢啦!”她笑靥盛绽。

     半晌她记起赌约,带着残存笑影由棋桌抬首,就这么瞥见东阳擎海。

     凝眸处,她欢喜尽没。

     东阳擎海坐在席上,右脚曲起,右手支在膝盖上,横过身前,手背抵唇。

    这姿势捎掩面,更突出他那双眼眸。

    这时他俊朗面庞没了嘻笑神情,黑眸亮得吓人,一瞬不瞬凝注她。

     那等眼神,是野兽发现肥美猎物,捕猎盘算已定,就要暴起扑食,将之一口吞落肚腹。

     七:做我女人,随时上门 裴花朝飕地寒毛竖起,险些要吓哭,她手忙脚乱往后挪身,手中匕首再度对准自家颈项。

     “你、你答应不动我的。

    ” 东阳擎海闻言一扯嘴角,表情不怎么乐意,到底慢慢地、慢慢地敛起吃人目光。

     “我说话算话。

    ”他说。

     裴花朝紧握匕首,不敢略松。

     东阳擎海低眼审视棋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子打遍翰林棋待诏,女儿也不赖。

    ” 裴花朝张大杏眸,“你知道家父?” “嗯,你老子做过官。

    什么花的官来着?” “……紫薇舍人。

    ” “对,”东阳擎海道:“他棋力高,很得皇帝老儿欢心,后来出头反对加重田赋徭役,皇帝老儿翻脸砍了他脑袋,抄了你家。

    ” 裴花朝一直不肯记起旧事,东阳擎海那“给砍了脑袋”五字让她避无可避,眼前即刻浮现晦暗的灵堂,自己攀在棺木边沿,目睹父亲遗容。

     她的父亲身着寿衣,躺在棺木内双目轻閤,面容十分安详,如同所有在世间尽了一己本份的人那般,心安理得,毫无挂碍地睡去了。

     然而父亲的颈子这般触目,他颈间皮肉围绕一圈平齐刀痕,以粗线交叉缝合。

     彼时她年幼,纵然知晓发生何事,就是做不到死心放手。

     “父亲,醒醒,”她拉住父亲衣袖,忍泪央求:“父亲不要不理六娘……” 裴花朝闭了闭眼,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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