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风呆呆地望着此刻的苏妙漪,恍然间又瞧见了他当初在娄县的那抹白月光,心尖顿时有一块儿变得酥酥麻麻。
自他来到临安,进了这知微堂,几乎就没见苏妙漪这么笑过了……
凌长风发现自己仍是没出息地贪恋苏妙漪这幅模样,于是不自觉屏住呼吸,生怕一口气吹跑了了此刻的“妙漪姑娘”,下一瞬那个张牙舞爪的苏妙漪就又出现了。
“凌长风……”
苏妙漪望着楼下,低低地唤了一声,“去帮我传个信吧。
”
凌长风眯着眼,语调都变得狗腿起来,“谁啊?”
苏妙漪终于转头看向凌长风,“自然是……你用这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怪恶心人的。
”
“……”
***
府学后院,顾玄章和顾玉映父女二人坐在拜石台上对弈,头顶是开始落叶的百年梧桐。
“有心事?”
顾玄章落下黑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顾玉映拈着白子的动作微顿,“……没有。
”
知女莫若父,顾玄章抬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道,“那日在醉江月,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顾玉映心烦意乱,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爹,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玄章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又下了一子,徐徐道,“说的话或许没什么错处,那会不会错在别的地方了呢?”
顾玉映沉默不语。
“你若真觉得自己没错,现在便不会如此心神不定、疚心疾首了。
”
顾玄章忽地将手里的黑子往棋罐里一丢,“罢了,你今日的心思不在棋上,我可不同你下了……”
顾玉映蹙眉,不甘心地,“爹。
”
顾玄章却是望向顾玉映身后,“九安,你来得正好。
这盘棋,便由你陪她下完吧。
”
顾玉映一愣,回头就见容玠捧着一叠书,不知何时站在了拜石台下。
顾玄章拂袖而去,容玠在顾玉映对面坐下,不动声色地盯着棋盘上的残局。
“我虽有些心浮气躁,可这盘棋还是胜券在握。
我爹就是不愿输给我,所以才将这残局交给你……”
顾玉映摇摇头,继续落子。
“是么?”
容玠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