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终于走至最下方时,我的腿险些就发了软。
因除了我脚下踏着的这一条石路,四周全是一方方冒着森然冰气的水池,而几乎每一方水池之中,都用锁链捆住了一个囚犯。
我经过时,便能听到锁链被拽动得哗啦作响的声音。
“世子,这里的每一方水池,里头都有特制的冰块,常年不化,因此,水池中的水比寻常的水要更加冰冷刺骨,若长期泡在水中,双腿会渐渐失去知觉,以至完全瘫痪,所以,这些囚犯才会不断挣扎,想要疏通经络,但其实…”
这暗卫颇有点得意,“囚犯臂上缠着的铁链枷锁,是由我们来控制的,他们越是挣扎,就会沉得越深,越加痛苦。
”
“你们之前是不是关过一个北狄人?他,他也是被你们如此对待的吗?”
这水牢,比诏狱还要吓人千倍百倍,我想到乌朔曾因为我在水牢中待过一段日子,就愈发愧疚。
“是有一个。
”
暗卫思索片刻,点头道,“不过他倒是还好,北狄蛮子嘛,生得跟那野兽一样,身体素质可不是常人能比的,在水牢里待了那么多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晚上甚至能泡在水里睡觉打鼾,我等被吵得心烦,就故意在他打鼾时将铁链收紧,这样,他就痛得没法打鼾了,哈哈!”
我听到这人用如此戏谑的话来说着乌朔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心中一痛,便甩开他,大步朝着另一头走去。
另一头很是特殊,只有一方单独的冰池。
因着隔得太远,所以我只能隐约看到里头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不同于那些不住挣扎的囚犯,这黑影毫无动静,冰池亦如是一方死水,在幽暗的灯火映照下,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起。
我像是魔怔了般,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愈往里头走,脚下的路便就愈潮湿难行,我提住袍摆,将步子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