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何去何从?更不必说,万一营救不成,长安又失,朝廷里的那些人,不敢说高相公半句不好,却只会将矛头对准于出身寒门的将军你的身上!”
他看着李穆,神色诚挚。
“李刺史,你出身寒门,不似世家子弟,有家族可凭。
高相公待你,自然是亲厚的。
但非我离间,他既为世家领袖,遇事考虑之时,更多只为世家之利,而非为你着想。
譬如此次营救,便是如此。
而今朝廷纷杂,时局诡谲,人心莫测,陛下和皇后,对李将军却是真心激赏。
孤王更是如此。
”
“方才不便问。
这里,我再问李将军一句。
此次,你若照了高相公的吩咐,全力营救陆氏人马,你之所图,又是为何?”
李穆沉默了片刻,说:“不知新安王是否留意,方才高相公谈及营救,言辞之中,并无半句陆氏之名,而是南朝子弟,大虞将士。
”
萧道承一怔。
李穆望着他,神色似笑非笑。
“人固有私心,我亦是如此,深恶陆家。
但冲着高相公的心愿,不叫那些冠以陆氏之名的数万南朝子弟因内斗而白白丧命于胡人铁蹄之下,纵然不才,也只能勉力一试。
”
“新安王方才所言,不无道理,好意,我心领了。
”
萧道承面上笑容一僵,随即很快改为慷慨:“胸中正,则眸子瞭!极是!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妻子!此番营救,无关世家,无关喜恶,乃为救那数万大虞男儿,南朝子弟!方才是我关心你过甚,出于慎重,这才多说了几句罢了,绝无恶意。
陛下和皇后,知晓李刺史有如此胸襟,必定愈发欣慰!”
李穆笑了一笑,抱拳:“新安王谬赞,李某不敢当。
”
萧道承打着哈哈,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方笑着,从那暗处出来,和李穆再三辞别,终于登车,辚辚而去。
牛车出去,直行了一段路,即将拐过街角之时,他转头,回望了一眼身后那扇已是关闭的大门,脸上笑容,方渐渐消失。
他回过脸,命车夫径直去往皇宫,从一偏门匆匆入内,着人通报,道有紧急事项,求见皇帝。
他被引入那间深殿,高雍容深夜未眠,坐在那里等着,问他:“伯父将你叫去,怎么说?”
萧道承将经过述了一遍。
“先前还是轻看了他,以为不过一介武夫。
今夜看来,此人实在深不可测,非皇后长久可用之人。
我就不信,他甘心听凭高峤驱策,真是抱着什么救回大虞将士、南朝子弟之心!”
高雍容冷笑:“他若真是若你所想的一介武夫,当初怎么可能娶到我的阿妹?”
“如己他已有了兵马,手握长安,数功加身,坊间田头,提及他的名字,无人不知。
但他出身寒门,此为他最大命门。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