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父子同时上阵。
”
“我回去后,往后未必再会去京口看你阿母和阿停了。
但无论如何,她们从前对我的好,我是不会忘的。
我会叫人照顾她们的。
你安心在此,不必牵挂。
”
她顿了一下。
“日后你要做大事了,想必不用我提醒,你自己也是清楚的。
提前将她们接走为好。
”
她说完,也沉默了。
屋里安静极了。
耳畔只有晚风入窗,轻轻翻动竹榻上她读了一半的的书页时发出的轻微的沙沙之声。
这是这些天,她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阿弥”
李穆眸底,暗波翻涌。
他低低地唤了声她的名,声音艰涩,又朝前迈了一步,似要向她走去。
洛神却转身,爬回到了那张竹榻上,又靠坐回去,拿起了书。
李穆望着她的侧影,脚步定住了。
……
洛神睡到下半夜醒来,床上只剩她一人了。
门半开着。
隔帐看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清早,稀薄的淡淡晨雾萦绕在城外的荒野地里。
路边野草的叶尖之上,凝着一颗颗的露珠。
太阳还没升起,一行人便动身要离开了。
刺史府门前不远的那片空场上,随着流民的不断回迁,刺史府周围的人烟渐渐旺盛起来。
最近,孩童也越来越多。
有时白天午后,人在后院,都能听到前头孩童奔跑追赶之时发出的嬉笑之声。
但此刻,因太早了,空场上还空无一人。
洛神坐在马车里,随了前头领队的高胤和樊成,在几百武士的护卫之下,穿过空场,来到了城门之前。
两扇沉重的城门,被士兵推着,一左一右,慢慢地开启。
一行人马,穿过城洞,再次踏上了南归之路。
这一回,是下定决心,真正要走了。
洛神最后看向车窗外,那片疯狂蔓延着野草的无边无际的荒野,抑下想要再回望一眼的冲动,闭了望窗。
李穆送她。
高胤极是客气。
才出城门,就亲自下马,站在道旁,三揖拜谢,请他留步这是最隆重的客人辞谢主人的礼节了。
李穆上了城头最高的墩台,站在垛口后,望着前方一行迤逦人马,护拥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