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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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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智似乎也不太清醒了。

     他抱起小姜锦,和她描述,她的母亲是怎样抱着她在水榭旁遛弯儿,怎么笑着去贴她的面颊,转头又埋怨她吐奶吐在了她的衣襟上。

     这是梦的来源吗?姜锦想,那些她曾经有过的不该属于她的身世的梦? 只是她亦有些分不清,这些与母亲的温存记忆是真实存在过的,抑或也只是姜游的幻想。

     有什么区别呢?总之她不是他想保护的那个孩子,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冷漠。

     倒也不是苛待她,姜游对自己亦很冷漠。

    他单名一个“游”字,却无法畅游四方,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和姜锦这个,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做错了什么的符号,窝在一起。

     或许他也早不想活了。

     十三那年,姜锦学会了独自进山打猎,学会了怎么鞣兔子皮,学会了怎么编竹篓怎么劈柴省力。

     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活着需要很多理由,死却不必。

     像是最后一股气力被抽离出身体,姜游望着多云多雨的黯淡天空,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年的经历,他无颜告诉旁人。

    但他知道,终有一日,会有人找到姜锦。

     因为,她该是“她”的女儿。

     姜游轻轻阖上了眼,听着屋外姜锦为他熬药煎茶的细碎动静。

     这个天,山间实在是太潮湿了,木柴也都湿沉沉的,只能勉强用一用。

     这样的柴燃起的火时大时小,而煎药的火候要求高,她性子倔,不肯将就着用,蹲在院子里,升起火堆把柴火烤干了才用去熬药。

     姜游想,该怎么办呢? 他要死了,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边的人都会知道她是受他保护的那个女孩儿,她一定也会被裹入无关她的风暴之中。

     就像那五十两,就像那场无妄之灾。

     让她跑得远远的?可这样的世道,窝在野村里都难活,她一介孤女,又如何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去另一个地方讨生活。

     怎么选,似乎都不对。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生出类似父亲的心肠。

     给她取名时不算。

     给她取名姜锦,不过是想欺骗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迁怒于她,让她沾一沾光。

     姜游想了好久,想到她端着温得刚刚好的草药走进来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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