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培往后视镜看一眼,终于从自己想当然的‘认为’中脱离出来。
许术看起来很累,精神很差,也瘦了很多。
景培就没再出声打扰他,放了首舒缓的纯音乐。
再抬头看时许术果然睡着了。
“真的就住这里?”景培打量这件小房间都不用环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全部。
床单被套都是纯白的,可感觉上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脏。
许术笑着点头。
旅馆环境虽然确实不怎么样,但好在有暖气,许术脱了外套,从床上的背包里拿东西,袖口往上爬了半寸。
景培眼尖地看到许术手腕上一道颜色不淡的红痕,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又立刻把袖管扯下去遮住了。
许术拿了一只小小的药膏和棉球递给景培:“你嘴角破了,需不需要涂点药?”
景培一愣,下意识点点头,就在刚刚还嫌弃不已的小房间的床上坐下了。
许术看着微微仰头的景培一顿,他本意是想让景培自己来,结果没想对方这么主动,不过左右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便从善如流地走过去。
许术低着头给人上药,表情一如既往的淡,但动作很轻,药膏顺着棉花柔软的触感被均匀涂在破口处。
景培仰头呆愣愣地看着,心绪翻腾着一种陌生的滋味。
景培习惯旁人的偏见和冷眼,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毕竟他小时候也不是没吃过苦,现在在景家的日子,至少从物质上来说,已经好过太多。
但许术这样不掺杂一点念头的细致温暖,他还是只从这人身上感受到过。
也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景培突然想起季康元曾问自己拿过的两次药。
那时他以为季康元出轨了,乐得看好戏,不但没阻止,还三番五次助纣为虐。
可现在看来,季康元非但没出轨,还爱许术爱得死去活来。
季康元没出轨,那从景培手里给出去的那些药又用在谁身上了呢?
涂完药膏,许术转身把东西放回包里。
景培趁这时间用力按了按耳钉,感受到明显的痛意才收回手,耳垂顷刻间便微微红肿了。
景培其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是觉得心口突然间涩涩痒痒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