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高中聊到大学,聊到过去,聊到未来。
许术喝了点酒,头有些晕了,用手支着额头:“不出五年,你就能实现梦想,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找你预约都要排队。
”
没人不爱听吉祥话,陈与年美滋滋的,“干嘛呢,给我制定第一个五年计划啊?”
许术摇摇头,脸上有浮出的酡红醉色:“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
“那肯定是,别说五年,五十年五百年,死了我们骨灰盒都在地下挨着摆。
”
陈与年夹了块辣子鸡,好奇,“你们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啊?”
陈与年土生土长的A市人,爸妈都有稳定工作,能给他中上水平的生活条件,他去过许多国家,口语流利地道,皮肤晒成健康的麦色,但从来没去过本国西南边陲的大山,没见过水稻怎么从田里由青变黄。
许术目光飘向窗外,夜里的A市马路上仍旧川流不息,千万豪车引擎轰鸣,“我们那儿车很少,鸟很多,高楼很少,田地很多。
”
“那离A市特别远吗?你在这边待久了过去会不会不习惯?”
“挺远的,几乎横跨了一整个华国。
”习惯的话,许术笑了下,“不会,那儿是我的家。
”
怎么会有人不习惯家呢?以前,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后来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现在最想回去的地方就是家。
说来说去,因为这些这样的想法,导致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A市。
难怪最后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
或许是遗憾自己的拙舌没能准确说出家乡的好,晚上回去后,伴着陈与年轻轻的鼾声,许术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是很久都没能再梦到一次的母亲。
梦里,记忆中也还很年轻的妈妈握着他的小手轻轻唱。
山儿高,云儿飘,
山岚像纱罩,瀑布水滔滔。
太阳落,炊烟飘,
夜空星星眨眼笑,宝宝美梦乐陶陶。
他要回家了。
一周后许术去机场送陈与年回学校。
就回来这么小段时间,陈与年竟然比刚来时胖了些,胶原蛋白上裹着愁容,“你可不能忘了我,回去了要每天跟我发消息,你生日礼物等我放假给你带回来。
”
许术惭愧:“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但山上信号不好的。
”
“这都要分开了,你好歹说点儿好听的话啊,”陈与年瞪他一眼,从脖子上取下条骨链,让许术低头,把骨链给他戴上去,“算了算了。
这个好好戴着,可贵了,我在Y国买的,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