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见许术终于发现自己,手上随意甩着条脏兮兮的细绳,带着笑一步步走过来。
“下午好啊,我的杀人犯儿子。
”
第11章第11章
许术看着眼前的人,瞳孔微缩,双手紧紧攥成拳,从后颈到背脊都绷成一条线,大脑尚未作出反应,身体已经进入警戒状态。
他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对他使用过太多次暴力,哪怕重活一世,那种被酒瓶砸在脑袋上血流如注的感受仍如附骨之疽,侵蚀着他似乎快要向好的人生。
“你来做什么。
”许术声音发紧道。
“我来干什么?这几年挺能躲啊?躲得掉么你?”
许栋坤每问一句话,就抬手在他肩头重重搡一把,许术脚步不稳地后退了几步。
“上班儿了,挣钱了,不管老子了。
”许栋坤抹了把发茬上细密的水珠,仰头看许术刚从里面出来的大厦,高耸气派,干净的透视玻璃里都是忙碌而优秀的精英。
他咧嘴笑了声,“赚得不少吧?”
“我没钱,刚辞职了。
”
许栋坤拿手里的脏绳逗弄似的往他脸上抽:“我管你有没有钱。
本来嘛,我有老婆养,现在你把我老婆害死了,就轮到你咯。
”
许术一把打开许栋坤的手,眼白瞬间充血,浑身发着抖:“是你……你怎么敢提……是你杀了我妈妈……”
许术六岁那年许栋坤迷上了赌博,等到母亲发现的时候,家里的银行卡已经分文不剩,甚至还欠了巨债,失望至极下,她提出离婚。
就此噩梦开始。
殴打是没有间断的,一开始许术被打得更多,就算身上有伤口也可以说是为了教育孩子,但后来每次那人喝醉酒再抡起酒瓶,母亲就把许术锁进房间里,许术贴着门板听到母亲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在小房间里哭到缺氧。
一年后母亲带着许术跨越千里悄悄逃到外公这边,仅仅安稳了半年,就又被男人找到了,这次的暴力程度比在村子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身上总是有伤,严重的时候无法下地行走。
某天晚上,男人又从他们这抢到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去了麻将馆,许术蜷缩在妈妈怀里,给她背自己在学校看到的诗。
“幽兰生矣,于彼朝阳,含雨露之津润,吸日月之休光。
美人愁思兮,采芙蓉于南浦;公子忘幽兮,书萱草与北塘。
虽处幽林与穷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
七岁的许术带着嘴角还没好透的伤,告诉妈妈自己长大后要当君子,不会为眼前的困难折服。
妈妈笑着说好,第二天真的带了一盆兰花回来。
这盆兰花养了两年,许术和妈妈都非常上心,可它就是不开花,妈妈一边给它擦叶子上的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