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我不是代表我来向你复仇的。
”应拭雪眼睫垂下,睫梢末端被天光折出淡金色的流光。
“你要忏悔的,是这四十年里,所有因为你流亡伤痛的人。
”
真正的强者出自人群之间,被无数双手托举着一步步向上,挥剑向命运、强权、不公。
郗宗博面容扭曲到了极致:“你一个人能做多少?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应拭雪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做多少。
”
“我只是尽我所有,将一点微末希望,传给所有过去或正在或已故的,受着折磨的人。
”
总有一天,会燃起真正的燎原大火。
·
与此同时,法庭
应拭雪去做新的笔录,明明只是走了一个人,整个大厅却像是倏地空下来。
他这些天一直在四处奔走,眼底明显青黑整个面色也憔悴了很多,往日合身的西装里难得显出几分空荡荡,此刻身后都是警察,郗泊简看着坐在另一侧的宋明礼,突然嘲讽地笑了笑:
“他要去做证人这件事,没有告诉你吧。
”
宋明礼纹丝不动,郗泊简将身体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耸了耸肩,出口说不出是愤恨还是什么:“你知道的,他就是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如果他不想,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即便他真的非常有魅力,作为伴侣也是很苦恼的吧。
”
宋明礼这时才掀了掀眼皮,看向他,半晌脸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说不出什么意思,却带着在某件事上天然的优越感,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你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那么冷冰冰冷若冰霜,还总有人愿意为他前赴后继死心塌地么?”
“比如方志,比如程诚,心思敏感而又极度看重尊严,方志切切实实不管风雨和加薪给他干了八年,在我囚禁他时程诚哪怕冒着被我发现丢掉工作的风险,都要潜入进来问应拭雪要不要他帮忙离开。
”
郗泊简咬紧了牙,宋明礼将桌上茶杯放下,玻璃与桌面碰撞发出一身脆响:
“因为他外表表现的再冷漠无情,内心都常怀有对他人的关怀之心。
”
「宋郗」世道诡谲人人逐利为己,至亲反目好友插刀,虚假浅易的廉价关心随处可见,每个人都默认这是场面话客套话,会说的舌灿莲花,嘴笨的心照不宣。
但应拭雪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