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滚打爬,早练就了一套浑然天成的面上功夫,但此刻眼里流露出的担忧不似作伪。
应拭雪知道那不仅是认识了十数年中他难得的真情,也是前两年他在对方母亲病重面对天价医药费走投无路时,借给他一笔救命的钱后,程诚急于关切和回抱的心。
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是无法解释清的,应拭雪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其实宋明礼已经算守信用了,他说解开锁链,真的每天都留出了松开的时间。
而且也不算锁着,这个链子长度足够他在一定距离内自由活动…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动地被抱来抱去。
但这种话和别人说出来实在是太奇怪和变态了,至于其他的...并不是不够信任,而是前路尚风雨漂泊不定,知道的少一点,反倒是一种保护。
可他这幅样子落到外人眼里,完全就是另一幅说法。
年轻貌美的美人坐在大床上,肩上披了一个同色系的毛毯,宽松居家服下骨头支棱的空荡荡,耳后黑发有些长了,中和掉了身上过于尖锐的冷气。
此刻左手被极富禁锢掌控意味的锁链锁着,愈发显得那截腕骨脆弱不堪。
他这样在深色大床上,深浅形成鲜明反差对比,简直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瓣柔软飘逸的,纯白色的花,吸引着人去靠近,摧折,剥开重重花瓣,逼着他露出最里面的、柔嫩的花蕊。
程诚面上怒意到了极点。
这简直像在豢养一只雀儿,或者一只小宠的折辱!
他扯过那个锁链就要去研究里面的孔眼,如果记下齿路或者描摹下来,说不定拿到外面能配到钥匙。
应拭雪一手攥住他的小臂,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用的。
”
“这个锁眼都是私家工匠独门打造,外面绝不可能造出与它匹配的,唯一的一把钥匙”在宋明礼手上。
程诚的手因情绪激烈发颤着:“那你,”
应拭雪顿了一会儿,长睫垂下隔开眼中的情绪,半晌摇了摇头:“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说得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