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面无表情地搓着手,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肥皂指尖都被搓的泛白,他看着那截灰污的裤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撕拉一声,将下半截整个撕了下来。
然后脱下鞋,将同样沾了污水的袜子扔进垃圾桶,转过身双手撑在台池上看着远处的墙壁,露出的一节小腿白的晃眼。
厕所门嘎吱一声推开,程诚一身单薄校服,从里面走了出来,与应拭雪遥遥对望着。
程诚视线缓缓下移,在看到人湿掉的鞋袜时眉间挑了挑,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走到洗手池旁开始打开水流。
微凉水流缓缓流下,溅起的水珠在一丝阳光中折射出剔透的颜色,程诚突然开口:“他们还会再找你麻烦的。
”
"我知道。
"应拭雪漫不经心地看着侧面的瓷砖。
程诚忍不住偏头看他,这时他才注意对方一直是一个肩背打开很放松自然的姿态,似乎被梵城乃至整个联邦内最富盛名的世代从政的家族之一的下一代掌权人的小舅子找上麻烦是一件完全不值得担心的事。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和底气?还是说他当真天生就善于玩弄人心?而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应拭雪:“有纸巾吗?”
程诚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只有这点了。
”应拭雪抽了几张,叠在脚下重新穿上:“谢了。
”
那天之后董裕确实安生了几天,期间只发生了一些类似于故意弄丢他的作业本这类不痛不痒的事情,老师确实不敢管,倒是俞丹南发现后厉声说了他几句。
这小姑娘人长得漂亮,脾气仗义天生热心肠,但却能跟人关系都处的很好无论对错都能使对方心服口服,这也是抛开都差不多的家世她能当上班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某次上体育课跑完步做完准备活动后就开始自由活动,男生勾肩搭背地去球场上打球,女生则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说话,俞丹南讲着笑话把几个女生逗得笑的不行,她同样笑眼弯弯,一转头余光突然瞥到蹲在操场最边缘草丛里的应拭雪。
俞丹南愣了下,小声跟几个姐妹说让她们先聊着她有点事儿一会儿回来,人都很理解地点点头,她拍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走近了才看到应拭雪是其实是在盯着一株草,并小心拨弄着。
她有些好奇地看过去:“你在干什么呀?”
应拭雪没有说话,左手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嘘了一下示意她轻声,俞丹南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这才注意到一颗荆球草上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