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低下了他高高在上的头颅。
沈芙慢慢转头看着沈父,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容:“父亲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芙儿又?还能说什么呢。
纵如父亲所?说,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芙儿也实在不?愿意?再多计较了。
”
又?缓缓看向柳氏,笑道:“只要大娘子,把我娘的遗物还回来?罢。
”
柳氏身子一僵,再怨毒也无办法,只能叫人将其生?母遗物全部归还。
还要说一句:“芙儿宽容。
”
沈芙在沈家闹了一通,几乎是与全家人撕破脸了。
拿了遗物再不?多留,毫无留恋径直离开沈府。
出来?时,天色已经大暗,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芙抱着母亲的东西,上了马车。
她来?这一趟,早就知道她最终也不?能要了沈如山的命。
正如沈无庸所?说,亲情血脉这一条,就注定了她没办法对?沈家人亲自下手。
但废了沈如山,无异于要了柳氏半条命。
而她,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雨下得越来?越大,狂风骤雨,一时不?能停歇,似乎要将天都掏出一个窟窿。
沈芙回到问梧院时,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但怀里母亲的遗物被她护得好好的,没有?沾湿一点。
方嬷嬷在沈芙去了沈家时就一直在等,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进了房间,借着明亮烛光,一眼就看见她白?嫩的脸上一道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可见打的人有?多用力,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消下去一点。
方嬷嬷见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整个人心疼得要命,连忙叫人打来?热水给沈芙敷脸,心疼道:“刚刚手臂才?受了伤,这是谁,竟然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
恨不?得要将孩子打死了!
沈芙直到现在半边脸还是火辣辣的疼,甚至,比手臂上的伤口还要疼百倍,是那种疼痛入骨,牵着四肢百骸深入骨髓与心脏的疼痛,好长一段时间,连带着耳朵都有?些?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