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紧紧相连的,从来都不是情谊,而是利益。
褚青绾不知道容婕妤的心思,在她看来,她和容婕妤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或许对不起谢贺辞,但从未对不起谢家。
她了解父亲的为人,从父亲对她提出选秀一事时,谢家就必然得知且接受了这种结果。
日色渐暗,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晚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带来一丝晚时的凉意。
玉琼苑内宫人还守在殿外,宫墙四角点着莲灯,御前久久没有传消息来,有人早就熄灯休息,而褚青绾依旧坐在铜镜前,对镜描眉。
她有一种预感,或许今晚她能得一个好消息。
玉琼苑的宫人也有期待。
在听见敬事房来通报今晚玉琼苑侍寝时,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褚青绾也是颤了下眼眸,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有信心。
时辰不早,褚青绾已经吃过晚膳,且也洗漱过,她青丝仍滴着水珠,渐渐地浸湿了她身上单薄的纱裙,些许热气氤氲出来的嫣红还彻底褪去,残余在亵衣之间,叫殿内莫名卷起一股旖旎的气息,透骨生香。
或许是褚青绾今日见过了胥砚恒,她不复昨晚紧张的情绪。
听见圣驾到的消息,她还能有心思整理了一下裙摆,才出去迎接圣驾,掀开二重帘时,她下意识地朝铜镜中看了一眼。
铜镜中的女子眸中似残存了些许不安,又被她压下去,最终,她弯起唇角踏出了宫殿。
胥砚恒再来玉琼苑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也许是他来得太早,女子还未准备好,青丝仍有点湿漉漉,她刚从殿内出来迎接,提花帘一掀开,浅淡的月色都迫不及待地洒在她身上,皎皎月兮,她抬眸看过来,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眉眼乍然而生的欢喜,叫黯淡的夜色都仿佛灼亮了一刹。
胥砚恒也不由得抬眸望了眼月色。
今晚月色着实浅淡,居然掩不住女子的姣姣姿态。
胥砚恒上前,他拦住了要福身行礼的女子,低声道:“不必多礼。
”
褚青绾顺势将手搭在胥砚恒的掌心站起来,她挽住胥砚恒的手臂,下意识地拉住了些许他衣袖,她家中有兄长,撒娇卖痴一事是信手捏来,她轻声欢喜:“皇上今日来得好早。
”
和昨晚相比,他何时来都是早的。
胥砚恒若无其事地垂眸扫了眼衣袖,他领着人踏入宫殿,仿佛没听出女子将抱怨化作撒娇的话,他轻微勾唇道:
“今日正好得闲。
”
魏自明忍不住地抬头看了眼皇上的背影,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