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从马鞍取下鎏金铃铛,晃出清越响声。
徐玥诗立刻抛下编到一半的花环去抢,却见兄长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个银铃。
凌王正给妻子别上晚香玉,见状挑眉:“舟野叔这宠孩子的毛病,怕是改不得了。
”
“总比某人强。
”沈安然笑着戳他心口,“昨儿是谁顶着太子冠冕,陪昀儿在东宫扮了整日山大王?”
霞光染红湖面时,徐昀墨背着熟睡的徐珏初,手里还牵着揉眼睛的徐玥诗。
小郡主走着走着忽然仰头:
“娘亲香香。
”姜清染俯身要抱,却被恒亲王抢先捞起女儿。
“你腰伤未愈。
”亲王将孩子裹进披风,转头对凌王道:“当年先帝秋狩,我也是这般背你下山。
”
沈安然忽然指着天边:“快看!”
原来他们的纸鸢还缠在云梢,金鱼尾巴拂过初升的星子。
徐玥诗在父亲怀里呢喃梦话:“蝴蝶吃星星……”
归程马车里,徐昀墨悄悄将金鱼风筝塞进弟妹的襁褓。
夜风吹起纱帘,满天星河落进孩童们交握的小手,像撒了把糖霜的蜜糕。
宫门处的灯笼将六人身影拉得老长,徐玥诗忽然在父亲肩头睁眼,指着琉璃照壁奶声喊:
“大月亮!”
姜清染顺着女儿手指望去,原是值夜宫人捧着的铜盆映着月光。
“比湖畔那个更圆呢。
”
沈安然接过打哈欠的徐珏初,小娃娃立刻把脸埋进她绣着银蝶的衣襟,“昀儿小时候也爱追着铜镜跑。
“
凌王解下披风裹住世子:“明日早朝……”
话没说完就被恒亲王拍肩打断:“春游特许休沐三日,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
“
穿过九曲回廊时,徐昀墨突然拽住父亲衣袖:“父王看!”
廊下青瓷缸里,日间抓的绿蝌蚪正在莲叶间游动。
小世子眼睛亮晶晶的:“能养在东宫池子里吗?”
“明日让司苑局挪二十尾锦鲤来。
”
恒亲王故意逗他,“再放两只白鹭,省得你天天惦记野鸭子。
”徐玥诗闻言立刻在襁褓里扑腾:“要鸭鸭!”
回到永宁殿,姜清染给女儿换寝衣时摸到风筝竹骨,哑然失笑:“昀儿这藏东西的本事,倒像极你当年往我嫁妆箱塞糖人的模样。
”
外间传来瓷盏轻响,恒亲王正与凌王对坐煮茶。
银吊子里的雪水咕嘟冒泡,徐舟野往青瓷盏里撒了把梅花雪糖:“记得你七岁发热,偷喝了我半罐糖霜。
”
“舟野叔分明是故意摆在药碗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