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粗麻衣......”
她憋着笑滑下树干,“活像偷穿马夫衣裳的孔雀。
“
江秋把糖葫芦塞她嘴里:“林记木行的车队卯时三刻到码头,带头的管事腰间挂着翡翠算盘。
“
他指尖沾着露水在青石板上画图,“你这么贪玩爱吃,可别误了王爷和王妃的正事。
记着他身上那算盘第三颗珠子镶着东珠,和你耳坠上的珠子一样好看。
“
“我哪里贪玩爱吃了?我心中最是记挂王妃,王妃给的任务怎么可能会完不成?”
豆蔻摸向耳垂的手顿住了,耳朵也粉红起来。
“发什么愣?“江秋往她手里放了串铜钱。
“巳时三刻茶楼见。
”
辰时的日头刚爬上飞檐,豆蔻混在扛木料的脚夫里钻进商会。
桐油味混着汗酸气扑面而来,她佝偻着背把最后两根木料摞上堆,顺势摸走管事腰间的对牌。
“新来的!“满脸横肉的监工甩着鞭子过来,“把这车紫檀送到甲字库。
“
豆蔻压了压斗笠,推起吱呀作响的独轮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缝时,她故意把车往左歪了三分成摞的紫檀木“哗啦“散开,露出底下夹带的阴沉木。
“作死啊!“监工一鞭子抽在她背上,“这是给......“
“给皇陵修享殿的料?“
豆蔻捏着嗓子赔笑,“小的老家有祖传的补漆手艺,您看这裂痕......“
手指抹过木纹时,暗红的漆皮簌簌掉落,露出里头蜂窝似的虫蛀孔。
监工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未时的蝉鸣吵得人心烦,豆蔻蹲在茶楼后院啃西瓜。
二楼雅间传来摔杯子的脆响,她数到第七声时,江秋拎着染血的账本翻窗跳下来。
“林掌柜招了。
“
他扯开染血的衣袖,露出绑着东珠耳坠的绷带,“敦亲王在钱塘江底沉了三十船金丝楠木,今夜子时......“
暮色四合时,姜清染换了身织锦襦裙走进钱塘画舫。
鬓边的东珠步摇晃得叮当响,她倚着栏杆往江面撒鱼食,腕间沉水香混着胭脂味飘出三里远。
“小娘子好兴致。
“
穿团花绸衫的胖商人凑过来,腰间翡翠算盘第三颗珠子泛着幽蓝的光。
姜清染用团扇掩着嘴笑:“我就爱看夜里捞珍珠的景儿,听说钱塘江底......“
姜清染笑着看身旁不怀好意之人,只等惊雷炸开。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