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到了。
”昨天救援时,梁冰搀扶着伤得比较重的陵园工作人员,路上不小心滑倒了,应该是伤到了韧带,经过一夜,脚腕此刻正高高肿起来,她加一句,“不要紧的。
”
梁冰将地上的燕雪舟扶起来,轻轻掩上身后的门,在蒙蒙亮的天色里,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他一向一尘不染的鞋子上沾满了泥泞,裤脚颜色很深,明显湿透了。
衣服脏兮兮的,手上、膝盖上全是泥,要么是爬山时手脚并用,要么摔跤了。
肩膀上的雪化以后留下一片水渍,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潮气,耳朵和脸颊都被风吹得通红,唇瓣干燥得起了皮,连夜赶路的缘故,眸子里满是红血丝。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鼻头一酸,哽着喉咙问:“你是傻瓜吗?”
他站在屋檐下,把她拥在怀里,脑袋伏在她的肩头,“公交车司机接了我打给你的电话,他说你出车祸受了伤,我……害怕你出事。
”
所以什么都顾不上考虑,只有一个念头,要第一时间亲眼确认她安然无恙。
人处在极端情境下时,许多以往横亘在心底的死结反而能解开。
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燕雪舟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得发哑,“梁冰,我恨过你,不是恨你骗我,而是恨你为了别的男人骗我。
跟你和好后,我甚至想过,如果你再敢对我三心二意,我一定会杀了你。
可是,你失联的这十几个小时里,来得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只要你好好活着,就算你再骗我十次,一百次……我也会原谅你。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算你心里想着别人,也没关系。
”
梁冰从燕雪舟的怀里出来,在阴天灰白的晨光里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回望着她,完全停不下来,有些偏执地继续说着:“我承认,我嫉妒沈恪,如果我不认识他,或许还能说服自己他肯定不如我,可偏偏我认识他,我很清楚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会一直放不下他,不全是因为……死人无法超越。
”
他带出一点轻嘲的笑音,“但可笑的是,我竟然想过,如果沈恪还活着就好了,如果死的是我,你就会更喜欢我吗?如果死亡能换来在你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地位,那我也可以死……”
梁冰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沈恪是过去,而你……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