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舟沉默了下,用公事公办地口吻说:“我的助理,梁冰。
”
梁冰颔首示意后低下头饮茶,薄胎瓷器藏不住茶水的滚烫,指腹传来微微刺痛,她只抿了一小口,很快搁在桌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谢鹤逸察觉到了,他手指上有常年把玩古董留下的薄茧,倒不觉得。
他的目光在燕雪舟和梁冰之间打个转,淡声应了,“哦,助理。
”
燕雪舟把竞标的事简略讲了,不自觉带了点儿负气,“他就是故意的,不过是想拿捏我,向我证明我在他面前还根本不够看。
”
这话不错,但不该是他说出来的。
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谢鹤逸搁下杯子轻轻敲敲桌面,黄花梨木发出沉闷的叩击音,“那这个项目,你还打算继续做下去吗?”
“如果做,肯定要让利,收益率会比最初预期差很多,可能要财务重新评估后上集团的决策会。
”
谢鹤逸替他续上茶,燕雪舟端起杯子,澄黄的水流绽开,牡丹似的晕在杯子里。
谢鹤逸是茶中好手,经他的手,糟叶也成佳品。
二十多年修身养性,油也要入钱孔,刀也要贴背脊。
燕雪舟放下茶盏,语气变得平静无波,“如果不做,我也要先来跟你交待一下,毕竟是我个人的原因造成的损失。
”
谢鹤逸还没接话,李嫂走进来,“太太回来了。
”
梁冰看到谢鹤逸稍稍侧头往门边看去,唇畔染上一点笑意。
她随之转眸,只见女主人一阵风似的从廊檐下转过来,细长透白的颈子,青鸦鸦的鬓发盘在脑后,人一出现就带着三分香气。
“不好意思啊,我回来晚了。
”
这样好听的声音,好像微风过卷帘,帘子一落,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珍珠。
梁冰听见燕雪舟跟她打招呼,叫了句,“二嫂。
”
孟臾笑着点点头,走到谢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