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痛吟声完全变了调,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只觉得腰腹连同下体像是被把斧头给劈开了一样,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胀疼,令他又差些要晕死掉。
长痛不如短痛。
钟抚一狠心用尽全力将胎儿推入了产道,裴钰霎时间疼得失了声,整个身体抖如筛糠,却半晌都再使不出劲来。
胎儿又有往回缩的预兆,钟抚厉声对裴钰说了些狠话,可仍是没反应,只能又对元靖昭道:“不能拖了,陛下。
等下我施针,令安极大可能会很疼。
要是他挣扎得厉害,您必须得把他按住了,万不能出现意外。
”
这真是下下策了。
再不行,只能剖腹取子了。
扎了针,片刻后果真如钟抚所说,当痛楚蔓延开,裴钰忽地濒死般扑腾挣动起来,泪水大颗大颗涌出眼眶,惟有钟抚的一句接一句的“用力”回荡在耳边。
终于在死死折磨了他一整天后,胎儿总算是在腿间露出了头。
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元靖昭克制不住地低下头,额头埋进裴钰手心里。
那声声凄厉的痛叫仿佛化了形,变成尖刀刺进他的心胸一刀一刀剜肉,他竟不敢再抬眼去看。
直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响起,钟抚满头大汗地拍了拍他,唤桃若进来,用干净的软布包裹好道:“是个男孩。
早产下来的孩子身体太弱了,可能会发热,你先抱出去,季桓会处理好的。
等会你再端些热水来,叫人把参汤熬上。
”
元靖昭这才迟缓抬起头来,看了眼被桃若抱着的襁褓,凑近到裴钰耳边道:“令安、令安?是个小男孩,麟儿有弟弟了。
”
钟抚收了银针,换了穴位重新扎进去。
裴钰刚气若游丝地应了声,脑子里昏沉更甚,但立时又被刀刺般的疼痛给逼得清醒过来,只听钟抚沉声道:“我刚摸了下,你肚子里的另一个要小很多。
令安,你试着自己生,我不敢太用力,这个孩子可能更弱,我怕压伤他。
”
……
小皇子很快被安排妥当。
桃若进来禀报,恰巧看到裴钰在艰难地生另一个还没出来的胎儿,床褥被血水秽物弄得一片狼籍。
鼻间全是血腥味,她将盆轻轻放下,浸湿手帕给元靖昭递过去,心里也是格外担忧。
几十天相处下来,她对裴钰早没了刚得知他就是太子生母时的疑虑和不满,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