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闷了口热茶,道:“听成林说,散朝后皇上又宣了你单独会面?”
裴钰点了点头。
周寻端起茶杯,手心在杯底缓慢摩娑,这是有点紧张的表现。
他说:“那天见了面,我就想问问你的,可是没鼓起勇气来。
五年前新帝登基,京中传出裴相自缢于狱中。
我不信,联系了朝中为官的亲戚好友,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探到。
这次回来,听闻你官复原职,还立功受了赏赐……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
裴钰微皱起眉。
他没想太多,只把这当做朋友间正常的关心问候。
“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裴钰说:“我们现在不都是好好的?你回京城来,可有去见见老师?”
周寻在心中暗自苦笑。
许久以前在学堂时,裴钰与沈励交好,时常在一起玩闹,他插不进去话。
后来裴钰入朝为官后,两人身份地位差距更大,他只能远远瞧着对方,也是知足了。
他不算聪明,科考也未进一甲,但好在勤奋,一步步踏踏实实地升官,终于是与裴钰距离再近了一些。
可他,始终没胆量说那几个字。
“见了,昨天下午,我便去见过老师了。
”
通常裴钰与人议事,成林都只守在门外。
周寻环顾四周后站起身来,将一封密信交到裴钰手中,低声道:“相爷,你再看看。
”
翌日,裴钰进了宫来面圣,说有要事相商。
皇帝乐呵呵地叫人沏上新茶,折子都看不进去了,一心等着裴钰来。
然而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听着裴钰所言,他猛一拍桌道:
“你是打算要去陵州?!”
元靖昭气道:“不行,我不同意!这再有大半个月,便是新年了,你哪都不许去。
”
裴钰叹了口气。
陵州虽是先祖故里,但那处实属贫寒,多年来的治理刚起了成效,又遇上连年大旱,加之匪患频生,赈灾更是难上加难。
四年前元靖昭听了裴钰的话,有加派官员及粮食银两去帮助周寻,如今效果颇佳,改善不少。
“陛下可知,朝廷拨去陵州赈灾的银两,是多少?”裴钰说:“五年间,一共五百万两白银,可周寻昨日告知臣的,总共算下来,他只勉勉强强收到了三百五十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