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声音响起:“我都不记得了。
”
……不记得了。
是什么意思?
皇帝强压下心头的冲动,轻轻推开了门。
两人同时都朝他看了过来。
元靖昭看着裴钰,话却是对钟抚说的,“你先出去。
”
此时正值中午,有阳光照射进来,大抵是觉得有点刺眼,裴钰往床角缩了缩,避开了那束光。
钟抚刚给他喂了药喝,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他问:“你是……”
元靖昭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痛与恨,也没了往日的排斥和抵触,只有自己从未见过的清澈懵懂,干净得就像还未被凡尘俗世所沾染过。
在他记忆之中两人的初见,裴钰早已身居要职,是他舅父的好友,那日还为他写下了很惊艳的生辰贺词,是个颇受人夸赞的才华横溢的文臣。
那时的裴钰还是很爱与人说笑的,不似为相后那般沉稳寡言,也没那么不易近人,再加上沈励也常逗他解闷。
他一笑,园中绽放的花都显得逊色了不少。
乃至于往后被贬至边关的十多年,每每午夜梦回时,始终让元靖昭难以忘掉的,就是那张漂亮的脸。
只是这双眼,看上去皆没有如今这么透彻。
提前准备好的措辞仿佛堵回了嗓子眼里,皇帝喉头一滚,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反倒是裴钰看到眼前这人这副奇怪的表情先疑惑了:“你怎么了?”见对方还未有回应裴钰又自语道:“我好像……是被绑架了。
”
他问:“是你救了我吗?”
裴钰说话并不是很地道的京城口音,许是幼时照顾他的奶娘是南方人的缘故,尾音语调咬字轻柔,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皇帝闻言立刻紧张起来:”你还记得什么?”
“我被绑在了一个漆黑不透风的箱子里,那箱子一直滚。
我的头很痛,全身都痛。
”
裴钰边想边有些难受地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