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朝廷还派兵封住了好几处河道,不让人通行。
船少,鱼就多,杜新娥网上来的鱼越来越多,常常到晌午就装满了一船,满载而归。
只是遇不到商船,杜新娥也没法用鱼来交换其他吃食,无论换多少种做法,也终有吃腻的一天。
庞二娘建议种些谷子,刘田田想养几只鸡,万安期则想靠着周舜卿离开这里。
这湖心岛虽荫蔽,无惧活尸,但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万安期感觉,要是自己再不回汴京,盈盈姨该给自己办丧事儿了。
可周舜卿多日都不怎么言语,也没有表现出想要回去的意思。
这日,天上开始落雪,天空阴沉,地上白茫茫一片,世间宛若坠进白夜。
杜新娥这天没去网鱼。
众人吃完昨日的鱼,坐在河畔看雪。
万安期捡来木柴,升起了篝火。
刘田田也拿出从不离身的琵琶,弹奏了起来。
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收场,他们只能寄居在天地间,细细品味着冷热饥饱。
六角雪花落入河面,当即便不见踪影,波浪轻抚岸头,留下些许砂石、水草和轻微的响声。
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气,肥硕的螃蟹在前滩上走走停停,最后钻入狭窄的洞穴中。
“你唱得是什么曲子?”周舜卿冷不丁地问刘田田。
刘田田被他吓了一跳,久久都未回话。
“你会唱《白马篇》吗?曹植的那首词曲……”周舜卿又问。
“不会。
”刘田田答道。
“我写下来。
”
周舜卿用手中的鱼竿,在地上一笔笔写下《白马篇》。
“我不知道它的调。
”刘田田说。
“用《破阵子》的调律吧,我来唱。
”万安期站起身,对刘田田说道。
“《破阵子》?”刘田田问。
“对,按双调三平韵来。
”万安期答道。
刘田田弹起琵琶起调,万安期唱。
尽管词和曲调对不太上,但万安期将有些诗句加了字,有些减了字,以对应《破阵子》的调。
刘田田也尽量配合万安期的唱法,时而停顿半拍,时而抬高调律。
一曲终了。
杜新娥听着曲子,靠在树下熟睡过去。
庞二娘暗自感叹,若是万安期能进自己店里,要价不会比刘田田更低,而且也不怕被人非礼之后怀上身孕。
不过店已经烧没了,只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