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市井劣童和两个阉人,最是小心眼儿。
他们定会责怪自己,认定是他杀了郝随。
早知道这送灵使的差事这么难办,当初还不如称病在家。
若是如此,自己这会儿该是刚结束早朝,躺在房里那张榆木床上睡回笼觉呢。
“张嘴。
”
周舜卿不知何时来到了郝随身前。
他双手夹着剑刃,将自己的剑柄放在郝随面前。
钱焘与郝随都吃了一惊,他们不知周舜卿是何意,狐疑地看着他。
周舜卿不耐烦地伸出手,捏了下郝随瘦削的两颊。
郝随本能地张开嘴,周舜卿一把将剑柄塞进他口中。
“周大人你……”钱焘想要阻止周舜卿,但他看到周舜卿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认真神色,下意识地住了嘴。
“咬住。
”周舜卿命令道。
郝随用力咬住梨花木剑柄,向周舜卿微微点了点头。
周舜卿拿起郝随的手刀,屏住气息,随后猛地向郝随斩去。
刀刃准确地削掉了郝随大腿上钻出的箭头。
“把他腿抬起来。
”周舜卿命令钱焘。
钱焘小心翼翼抬起郝随的大腿,周舜卿手起刀落,一记横斩,斩去他腿后的箭杆。
周舜卿从胸前掏出一个石青色缠枝菊小酒壶,将里面最后的几滴酒倒在郝随伤口处,随后解下自己的鹿皮剑带,用力将郝随大腿根勒紧,随后又与钱焘一起,用撕下来的衣衫将郝随的伤口缠上。
郝随伤口的血柱渐渐消止,只剩下一片凝固的黑紫色血迹。
“周大人……”郝随取下了口中的剑柄。
经过一番折腾,他的汗水浸透衣衫,在冬日里冒着点点热气。
“郝随,你这要是再死了,便是你自己造化了,到了地府赶紧去投胎,别追着我不放,知道吗?”周舜卿看了眼剑柄上的牙印,对郝随说道。
“周大人……”
“郝随,我仁至义尽了,你还想如何?”
周舜卿急躁道。
他生怕郝随口中冒出些责难埋怨的话来。
周舜卿知道,人死前的遗言,怨念是最深最重的。
“劳烦周大人再来两刀。
”郝随指着不远处的农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