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看起来很清亮,但总有一股怪味儿。
朱长金在喝第一口时便尝了出来。
万安期搪塞朱长金道:“殿下,我真不困,软和床褥睡得很香。
”
朱长金听到他的回答,愣了片刻,眼皮跳了跳。
她想起了杜鹂。
杜鹂死前说得一句话,便是“真软啊”。
那时朱长金并未多想,以为只是杜鹂濒死前的胡乱呢喃。
原来她是在说那床蚕丝被褥软。
是啊,莫要说杜鹂了,自己在获封皇妃之前,也从未睡过蚕丝编成的被褥。
“殿下你醒了……”
钱焘见朱长金醒了,便走了过来。
万安期与朱长金看到钱焘眼圈红肿,不断吸着鼻涕,发出嗤嗤响声。
“钱焘,没事了,没事的……”
朱长金拍了拍钱焘的肩膀,安慰道。
“耗……耗子没了……”
钱焘低下头,捂着脸再度啜泣起来。
“他不一定死了。
”万安期说道。
对万安期来说,这话并非是安慰他的虚话。
毕竟谁都没有亲眼看见郝随死,只是按照常理推测,觉得这种情况下人一定活不成。
但事实并非都循着常理发生。
若是万安期从未见过郝随,他或许会认为一个人在行尸堆里绝对活不成。
但他亲眼见过郝随,见过他五十步外射中红梅姐的脖颈,见过他亲手按照草图将猛火油柜装了起来,见过他在打开地窖门时,救了所有人的命。
那时,一行人躲在地窖中,准备用猛火油柜开路。
朱福拉开鼓风,钱焘手摁着扳机,车头冲向门口时,周舜卿两大步走上前,搬开堵着木门的杂物,准备打开门。
万安期突然想起什么,忽地叫住周舜卿。
“别开门!”
周舜卿不解地看着万安期。
“咱们都不知道猛火油柜能不能用……这样开门……”万安期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