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哩……”朱福坐到蜡烛前,两手护住摇曳的火苗。
万安期走近,看到了蜡烛前的神龛。
原来如此。
“周大人去救太妃殿下了。
”万安期道。
“外面那么些个吃人的,还有被吃的,要是不求大神上仙帮个忙,恐怕连这个地窖都没胆走出去。
”朱福喃喃道。
“这是什么神像?”万安期问。
“观音。
”
“不是观音,观音手里有瓶子。
”
“那瓶子呢?”
“没有瓶子,所以说不是观音。
”
“那是什么?”
万安期捡起一只蜡烛,凑近看去,鼻子里的味道愈发浓郁。
“殿下,你还记得咱去祭五方帝汉族传统祭祀活动,东、南、西、北、中五方上帝,又称为五帝、五方帝、五方天帝、五方天神那次不?”
钱焘拿着砚台,将一颗颗钉子敲进封窗的木板中,一边无心似的问道。
“熙宁九年?”
“殿下你记性真好,就是那一回,到今年差不多……”
“七年又十个月。
”
朱长金答道,接着又从木床上卸下一块长条木板,递给钱焘。
“我记得那会儿小官家不满一岁,天儿又冷得要死,宫里的御医都劝你说别去,免得招了风寒。
原本官家心疼你的身子骨,想让你在宫中静养些时日,可殿下非要跟着一起过去,还说:每年祭四郊、祀五帝,都乃国之大祠,不可不去。
啧啧啧,那年我是个擎罗盖的小黄门黄门,为内侍省最低一级的官职,每日都跟在官家后头,见过好些个生在名门大户里的娘娘妃子,从来没听过这话……”
钱焘用手晃了晃窗棂上的木板,觉得钉牢固了,便又开始钉下一块。
“你还记得官家怎么说吗?”朱长金浅笑道。
“这我还真记不清了。
”
“官家说,若是天下的庶民女子都有你这般谈吐,那些文臣武官便可以告老还乡,大宋交到女子手中便是。
”
“官家这话说得……”钱焘感叹道,“我倒觉得,庶民有啥不好?往上几千载,大伙儿不都是黎民百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