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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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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妃与官员在州府、驿站和客栈下榻,禁军兵士在野外扎营,民夫与乐班则在被安排在谷仓中,席地而睡。

     先不论谷仓里陈年发霉的粟米、老鼠屎和鸡粪混在一起的味道,就单说睡得横七竖八的人,这都不是一个能亲热的地方。

     本着好奇,万安期凑近看去,借着谷仓外昏暗的火光,他看见女子一直在揉、压男子的头。

     “你湿不湿?” 女子发现了万安期,直起身子问道,她嘴里正在嚼着某种噎人的东西,说话有些不清楚。

     一股奇异的味道窜入万安期鼻腔。

     闻起来像某种菌子,青草气息中又夹杂着些许松木香。

     万安期揉了揉眼睛,发现女子脖子上有一个奇怪的首饰。

     谷仓外路过了一伙人,他们手里的火把将谷仓照亮片刻。

     万安期看清了,她脖子上不是首饰,是一支箭矢。

     箭头从她的喉咙伸出来,箭羽留在她的后脖颈。

     她是白天被禁军郎官郝随射死的女侍。

     女侍身下男子的眼眶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夜晚寒凉,血窟窿里冒着腾腾热气。

     他的头顶泛着一片红紫。

     万安期抬眼,看到女侍正嚼着他的一整张头皮,枯草般的黑发从她两侧嘴角垂下。

     “朱福?朱福?” 万安期轻声唤了声身旁的朱福,随后转头发现他的铺位已然空了。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女侍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

     万安期抬起头,只看到女侍岔着腿,跨站他上方,三尺长的散发披垂下来,将万安期的脑袋整个裹住,嘴里仍不停念叨着。

     女侍口中的涎液与血水滴落在万安期额间,传来一阵滚烫。

     万安期惊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谷仓,一路上不知踩到了多少睡着的人。

     家家户户门扉紧闭,看不到烛火,街上也空无一人。

     满是裂纹的青石板格外硌脚,万安期光着脚在巷道里狂奔,铺着薄雪的路很滑,不敢撒开腿跑。

     他一边跑,一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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