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沂川绝对有一张任何人看了就会称赞的俊俏面容,不管是生气时,冷漠时,还是这样闭着眼睛休息时。
只是他性子太淡然,很少看到他脸上有笑容,若是脸上紧张挂着一张眼眸弯弯的笑脸,怕也是会受到不少闺女的倾慕。
她盯了一会儿,便用布巾轻轻擦着他的脸,动作仍旧很轻。
姜沂川好像睡着了,呼吸平稳,眉眼安然。
她沿着眉毛往下,擦过挺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然后是侧颈。
物理降温的方法简单且有效,只不过很多地方她擦不到,只能擦擦姜沂川的手和脖子,希望他的温度不再升高。
其实这些事他自己也能做,但是这会儿她生病了,潜意识里宋幼珺觉得病人就该被照顾,该好好休息,所以她学着自己以前高烧的时候,父母照顾她的做法。
把溪水的冰凉覆在姜沂川的脖子上后,她一抬头就又撞上了姜沂川的目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还难受吗?”宋幼珺抿了抿唇,问道。
“这些有用吗?”姜沂川嗓子低低的,带着些慵懒。
“有用的。
”宋幼珺撩起他额前的发,把叠好的布巾覆在他额头上。
每次高烧,母亲都会用这种方法给她物理降温,再轻轻按捏她的手掌和指节,转移她的注意力。
宋幼珺知道姜沂川这些年一直在南珑,身边没有亲人,不会有人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这样照顾他。
她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捏着姜沂川细长的手指,忽然问,“姜沂川,你想念家人都时候,会看着月亮吗?”
姜沂川眸光一动,并未回答。
她便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悬挂的月亮,说,“同一片天,同一个月亮,它会把你的思念传达回去的。
”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古人总是以月寄相思。
在这通信不发达的时代,没有手机电话,一封书信要传很长时间,这般遥远的分离,在每一个思念所困夜不能寐的晚上,好像只能抬抬头,看看月亮。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宋幼珺低声呢喃着。
姜沂川眉眼出现动容,安静看了她许久,才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缓声道,“他们未必思念我。
”
终于卸下了些许防备。
这模样让宋幼珺一阵心酸,“怎么会呢。
”
姜沂川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岁的他被送到南珑,年幼离亲,身处异乡,没有任何人能体会他的感受,感知他十年来所遭受的一切。
所以他从不会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