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比方才还要急剧的疼痛传来,宛如有人拿着铁锥在凿她的肚腹,她眼前一片黑蒙,闷叫一声,冷汗淋漓而下,浸湿了身上的寝衣。
稳婆弯下身查探,然后起身道:“宫口已开了三指,郡主且耐心等待,待会照着民妇教您的法子用力。
”
青黛咬牙应下,痛苦的低吟却无法遮掩,低低浅浅地飘了出去。
女子软濡的声线此时满含痛意,没有声嘶力竭地嘶吼叫喊,只是压抑而沉闷的哼吟,却让人心尖狠狠揪起。
在这样隐忍的痛呼声中,正厅里的四人面色越来越沉。
卫渊头一个忍不住,恨不得以身替她受了这等折磨痛楚,疾步往西厢门的方向迈,被门口的仆妇惶恐地拦下。
“让我进去!”他喉间溢出的嗓音如困兽的低吼,俊容因焦急而狰狞可怖,拦门的仆妇被吓得瑟瑟。
杨巍虽也担心,但理智尚在,见他如此暴躁,恐他擅闯产房影响内里稳婆,上前一步拉住他,低喝道:“莫要添乱!”
当年失去她的狂乱再度如阴霾般笼上卫渊心头,他鹰眸中覆上一层血色,听不进杨巍的劝告,挣脱他的拉扯就要往里闯。
姜绍钧猛然捏住颤抖的手,拖住他的肩膀,一拳将他砸到地上,面罩寒霜,低眸看着倒在地上的卫渊,森寒的情绪在眸底翻涌,“她若有事,孤会让你偿命。
”
卫渊豁然抬起头,眼神如凶狠孤戾的猛兽,死死盯着他,低低吐出几个字,“原话奉还。
”
秋明良眉宇阴沉,细长的眼眸紧锁那扇紧闭的门扉,平日闲适懒散的身姿紧绷如弓,似乎只要有何种不妥便会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
四个人不再交谈,正厅的气氛一再低压,仆妇丫鬟皆有喘不过气之感,直到俞老夫人携着俞二夫人高氏赶到,才有所缓和。
俞老夫人被请到了正厅的主位上坐下,只是环顾了一圈正厅中的几个男人一眼,便将目光放到西厢房门上,目露忧心。
有长辈坐镇,即算是西厢房内不时传来青黛哀痛低哑的轻哼,正厅内的人终究是压着性子没再闹起来。
如在油锅里煎熬了一夜,黎明破晓时分,西厢房内终是传出了一声婴孩嘹亮的啼哭声。
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稳婆怀里抱着一只金红色的襁褓,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