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站在垂花门旁边的小道上,从日落时分一直等到了月华倾洒。
初春的夜寒浓重,她的脚都被冻得僵麻时,她所盼望的那道人影终于在她望眼欲穿等候中走了过来。
“绍哥哥!”她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拦在了他面前。
从垂花门旁的暗影中走出来的女子形容单薄,黑眸中的光亮却宛如在暗夜中跳跃的火苗,衬得一张秀丽的鹅蛋脸都有了几分浓厚的艳色。
姜绍钧顿住了脚步,一双清冷的眸底不见情绪,淡淡问:“何事?”
“绍哥哥,你先前让我等,我也等了。
”她单刀直入,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眸子,神情似乎很是羞恼愤怒,“只是,你这般让我不明不白地待在你的府中,究竟把我当做了什么?”
她最后的尾音高高冲出喉间,仿佛将春夜的虫鸣都惊得停下了吟叫,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情绪,字句铿锵,坚定不移,“绍哥哥,我已说过了,我绝不做妾。
”
不做妾,他又有妻,她是在隐晦地暗示他休妻。
姜绍钧的目光扫过陈初婉那张透出些娇蛮倔强的脸,不管是眉心的皱褶还是嘴角下撇的弧度,都与初蕾一般无二。
只是,她不是她。
“你且耐心等候。
”姜绍钧的目光沉沉不辨喜怒,抛下这句话便要越过她往里去。
陈初婉不甘心只得了他这句和上回一模一样的话,追了他几步,提高了音量,“绍哥哥你知道的,我眼中揉不下沙子,也不会妥协。
”
姜绍钧回过头,清俊的容颜隐在了月色的阴影中,她只觉得周身忽然一寒,还未来得及细思琢磨,他已经再度开了口。
“你放心,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
南菱院的正房里透出暖黄色的烛火,如旅人归乡时期盼的温暖。
姜绍钧平直的唇角泛起一个微小的上扬,冷凝的面色如遇到了暖阳的坚冰,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他迈步走进去,仆妇们见到他纷纷行礼,小丫鬟快步进了内室禀报。
没过多久,内室的棉帘便被一双纤纤素手揭了起来,一张比春花晓月更绝色的芙蓉面探了出来,少女朝他柔柔一笑。
姜绍钧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室,立在原地任由她替他脱下外衫,换上家常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