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璋在回来的一路上,每天都在她身上努力,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执念。
他把手放在沈凝的小腹上,嗓音低哑又眷恋,“快到第八年了,阿凝,你还会想她吗?”
沈凝沉静安稳。
她原本以为,无论谢云璋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再轻易的被他激起情绪的波动。
她如今心里真正在乎的,除了百姓,便只有谢锦奕。
可谢云璋提起‘她’,她眼中便是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沈凝咬住唇舌,拼命的忍着眼泪和悲恸。
谢云璋发现她的抽噎,低头掰开她的嘴,他怕她咬伤舌头,还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她嘴里。
沈凝一口便咬住了他的手指。
“嗯……”
沉重的咬合力,穿透皮肉,把疼痛钉在谢云璋的指骨上。
谢云璋的声音也颤抖起来,“阿凝,朕不知道,你的怨气有这么重。
”
八年前孩子没了的时候,她连哭都是闷声不响的。
泪水是沉默的。
她的悲伤也是。
沈凝推开他,凄楚破碎的眸带着怨愤的泪水,“身为皇后,戴着重重枷锁,沈凝哪有资格怨,哪有资格恨?便是所有朝臣都反对,说我女儿是因为天象灾厄才保不住,我也不能为她辩解一句!
她不能以公主之礼下葬,谢云璋!皇上,你还记得吗?”
那个失去的孩子,几乎带走了她半条命。
她多年积劳成疾,又体虚气弱,所以怀着头胎的时候,百般不适,加之司天监预言,说她的孩子命中带煞,跟她一样,所以她生不下来。
她的夙夜忧寐,最终是没能保住她。
一个成形的女胎。
若是能生下来,就是皇室的第一位公主。
很可惜,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而背负着灾厄之命,她连封号都没有,更没有入皇陵的资格。